福兴街,很是老旧了。
不少房屋年久失修已是塌陷过的,虽然修葺过,却也可看得出来。
不过,老街道,自然也有老街道的热闹。
走过前街,人流就多了起来,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眼望去,茶楼,酒馆,当铺,作坊应有尽有。
摊贩也很是不少。
两人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老大人?”
丘斩鱼似有所觉般抬起头,眸光顿时变得凝重。
“走吧。”
徐文纪淡淡说着,不急不缓的走向了道旁的茶楼。
茶楼的伙计客气的将他们迎进去。
“找人。”
随口打发了伙计,徐文纪看似随意的寻了处地方坐下。
“这人……”
比起徐文纪的随意,丘斩鱼却是如临大敌,身后斗篷无风而动,已是忍不住握住了刀柄。
端着茶杯的,是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
身量不高,五官平常,普普通通,可他的心,却猛然悬了起来。
高手!
大高手!
徐文纪端起茶杯,望向对面。
“故地重游,可有所获?”
长留大寇
徐文纪的神色平静。
剿匪的队伍,已出城一月有余,可他,始终不曾离开青州城。
不是防备驻守的四大家,而是在等待面前这个人的上门。
“可有所获?”
两鬓发白的中年笑了笑,带着一抹难言的惆怅与伤感。
他没有去看如临大敌的丘斩鱼,也不曾去看那天下闻名的大儒徐文纪,一双狭长的眸子只望着茶楼对面,一处满是荒凉的小院。
丘斩鱼循着他的目光望去,那是一处已然废弃多年的小院,满院枯草,残垣断壁上尽是青藤。
“残门锈锁久不开,灰砖少径覆干苔。忽忆当年高堂在,也曾灶头烧锅台。如今,如今……”
中年人喟叹一声:“少时读书,一心为功名。偏执如狂,如今想来,好似什么都有,也好似什么都没了,真是可笑啊。”
可笑啊……
中年人怅然若失。
“这……”
丘斩鱼的心中顿升起阵阵酸涩,旋即一震绣春刀,双眸发寒:“冀龙山,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闹市之中的小院,自不会缺人修葺,家中若无人,必会被人占去,对面的小院,之所以荒凉至此也无人去碰。
就是因为,这院子,曾是冀龙山的住处。
冀龙山?!
这个名字一处,整座茶楼就是一静,继而,就有着躁动。
“哈哈哈!”
中年人闻言大笑,他大笑着,眼神中却没有一丝笑意,只有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苍凉:“你,说得对。”
这一笑,他的身上,就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一众茶客的眼神全都变了,就见得这两鬓发白的中年人,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着,眨眼之间。
在他们的眼中,已是一眸深面阔,身高足有丈许的巨汉。
其只是坐着,却比寻常人站着还要来的高。
眸光扫过,自有一股难言的气势弥漫,让人心神狂跳,不敢直视。
“冀龙山?!”
“他,他真的是冀龙山,我曾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