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戒色抬头,就见得黯淡的天色里,正要散去的一众老弱,又在缓缓退了回来。
被逼着退了回来。
一干精壮的汉子,也不起刀兵,就这么缓步而来,就让一众流民好似惊弓之鸟般向着粥棚退了过来。
没有任何声音。
这些流民一路上经的事太多了,能不死的,多也是有眼力的,看出这伙人的凶悍来。
“师父!”
刘皿低呼一声,如临大敌,好似炸了毛的兔子,就想着跑路。
“诸位乡亲,父老!”
低沉沙哑的声音自人群外传来,一身形高大魁梧的光头大汉,斜背着一刀大刀缓步而来。
他笑着抬手,似要表露和善,却显得狰狞:“某家俞三刀,来自长留山!此来,也不为你们口中那二两窝头,所以,你们只要配合,就不会有任何损失!
听到了吗?”
偌大的广场,鸦雀无声。
俞三刀点点头,虎目扫过,正要说话,就见得一僧衣发白的小和尚,从粥棚下走了出来。
“他们都是苦命人,施主何苦为难他们?”
戒色双手合十,轻诵佛号。
一群身无半点财的流民,有什么能让长留山的悍匪看得上呢?
不问可知,只有那条命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管爷爷的事?”
俞三刀眉头一挑。
宽厚如门板也似的大刀,已带着风声呼啸,重重的拍了下来,不说其锋芒,单单重量,就足以砸死人了。
“师父!”
刘皿惊呼一声,一众老弱也全都吓了一跳。
“小僧戒色……”
沉闷的响动声中,烟尘扩散,重刀破碎,俞三刀咳血跪地,双膝都被一下跪的粉碎。
“不戒杀。”
随手将重刀抛下,戒色的神色已然凝重起来,在这渐落的夜幕中,他嗅到了极为浓烈的杀机。
如潮水般滚滚而来。
“师父!”
刘皿惊呆了。
“带乡亲们离开!”
戒色看了他一眼。
刘皿一咬牙,连忙呼喊起来,在场的老弱都认得他,纷纷跟着他逃窜起来,他们虽然多体力不高。
可逃命经验却是很丰富。
这时,其余长留悍匪也都反应了过来,纷纷怒吼咆哮着冲杀了过来。
轰!
突然,好似有雷音炸响。
“师父!”
刘皿猛然回头,就见得一道凶悍的身影自高处落下,带着实质的血气下扑,只一击,灰尘就淹没了自家师父。
这一次碰撞凶猛至极,狂飙的气浪扩散之下,围杀而上的其余人都被吹的连连后退,避让着拍打而来的土石。
砰!
烟尘飞溅间,一道人影翻身而出。
“好硬的横练!”
那凶悍身影翻身落在房檐上,甩着手臂怪叫,打量着在这镇子里遇到的最硬的岔子,有些忌惮:“你是哪家的和尚,怎么敢伤我家兄弟?”
“阿弥陀佛。”
灰尘中,戒色拔出深陷的双腿,破烂的僧衣下,是精钢也似的身躯,他双手合十,环顾四周。
两人的交手引来了更多的匪徒,一眼扫过,如房檐上那人一般气息的,足有十数人之多。
而一众人的拥簇下,是几个气息,血气,都还远在此时的自己之上。
随着众人到来,还有一众持刀跨剑,很显然出身公门的高手,被逼的退向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