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龙渊王府的夺嫡已然越演越烈,已不局限于道州之中,甚至开始波及军中。
据他所知,云、白二州的军中大将军,早已有了倾向,唯有魏正先,始终模棱两可,这早就引得那些贵人们不耐烦了。
按照他的算计,已有很大的把握,促成魏正先的调离,可惜……
“赤血关门开了!”
这时,黑甲小将面色微紧,身后的千骑精锐也都有着变化,甲胄摩擦声中,握紧了刀兵。
就见得极远处,赤血关上,大旗变换,高大的城门开启,千百骑随之而动,向着此处而来。
但未多时,已然停下。
唯有一骑,绝尘而来。
“这?”
那黑甲小将望向萧战,后者却似早有所料,随意一摆手,也自催动龙驹,向前而去。
“所有人,戒备!”
黑甲小将沉声呼喝之时,萧战已催马跨过百丈之远。
呼呼!
行过数百丈,萧战已然停下,再抬眉,远处之人已隐隐可见,其着黄甲,身材魁梧,眉宇之间,有着血色朱砂痣。
身后一口怪异弯刀泛着寒光。
“萧兄,十年未见,还是这般老当益壮!”
人未至,声先到。
遥隔百多丈,黄马也自停下,两人遥遥对视,皆可见彼此细微神情。
“汪扬。”
看着老熟人,萧战冷笑:“你不在神风台伺候你家主子,怎么跑到这塞外边疆来了?”
“萧兄说话,还是如此不留情面。”
汪扬也不恼怒,目视极远处的军帐,笑道:“只是可怜萧兄一大把年纪,还要亲自奔波于外,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坐镇中军,运筹帷幄?”
“怕是这辈子,都不成了?”
咔嚓!
萧战捏紧长刀,虎目泛起寒光:“你想死吗?!”
“想死又如何?萧兄的寿数,难道还能超过汪某不成?”
汪扬似笑非笑,毫不留情的揭露对方的痛楚。
“看来,你真想死了……”
萧战冷然,刀出一寸,寒光乍现,杀机毕露。
“萧兄还是如此经不起玩笑。”
见其动怒,汪扬也不再撩拨,轻叹一声:“萧兄当知汪某来意才是,十年了,不知萧兄是否想好了?”
“可笑。”
萧战回以冷笑:“通敌叛国,人所不容!老夫一生戎马,怎可背此骂名?回去告诉你家主子,真要交战,不妨真刀真枪来战。
动这些鬼蜮伎俩,又有什么意思?”
“可惜了……”
见其严词拒绝,汪扬略有惋惜,拨马回转,大笑而去:“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萧兄,好自为之吧!”
“久居人下……”
萧战攥紧马缰,心中波澜泛起。
这时,他突听得远处传来骏马长嘶之声,蓦然回头,就见得自家族人,自极远处驱马而来,面色惶急,不惜马力。
“嗯?!”
萧战心头‘咯噔’一声,拨马回转,只听一声尖锐马嘶,骏马倒栽,其上的族人飞奔而来,声音惶急而惨淡:“族叔,公子,公子他,被杀了!”
魏正先!
轰!
似天上掉落惊雷。
荒原之上,一片死寂,千余精骑纷纷抬头,望向骑乘龙驹的老人,空气在此刻,好似都已然不再流动了。
龙驹之上,萧战的神情如冰,眼神中流出血一般的光芒:“你说谁死了?”
落针可闻,千人千马皆低头。
无形的气势在此刻弥漫,荒原上的草木好似都被压低了头。
那跌跌撞撞而来的中年人,脸色惨白无血色,闻言只是颤抖,几乎连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