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狱突然提及徐文纪。
“你……”
莫说魏正先,林启天也是心头一惊,猜出了他的心思。
“诸位放心,杨某此来不为夺权,只是需要两位领军出关,随杨某走上一遭……”
说话间,杨狱将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即长身而起:“也该,攻守易势了!”
御龙转战八万里,双拳横推十三州!(二)
攻守易势!
俯瞰着身下渐小的水云关,杨狱的眸光变得冷冽。
与世人乃至魏正先等人的认知不同,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莽夫,恰恰相反,他本心里,认为自己是个极稳妥的人。
尤其是将蜃境中杨逆那一十二年的经历消化,他越发觉得如此。
比之杨逆,他不但稳妥,甚至称得上一句‘儒雅随和’。
只是,过去的三十余年里,许多时候根本由不得他去从容稳妥。
刘文鹏、旱魃、聂文洞、乾亨帝、黑山老妖、怜生老妪……
这一个个大敌皆非泛泛,若真个从容稳妥,他只怕尸骨早已凉透。
一如怜生老妪,那大衍山中的‘钉头七箭’已悬了五年,让他如何稳妥下去?
但他,仍是将自己所能做的,做到了极限。
将自己所能修持,所能打磨的一切统统做到了极限。
而此刻,大衍山平,陆沉隐遁,则正是他出关之时!
“白山黑水……”
杨狱抬眸。
他眸光之中,气机流转,似有光影勾勒着,弥天的风雪似被他一眼洞穿,直至极遥远之外。
似是一瞬,亦或者一瞬都不到。
他的眸光之中,已是映彻出一方新建之城,一条冰冻之河,一座古老神山,以及那神山阴影下,城中至高处的身影。
其人静坐高台之上,气息似与整座雪原混同唯一,说不出的苍茫而神圣。
“黑山老妖!”
杨狱眸光微眯。
寒月散人、王牧之等人的话在他的心头不住流转。
三关尽破,神器北移,三百年天变,七杀、北斗……
不止是寒月散人,王牧之,甚至于连怜生老妪处,似都有过类似的预言。
三百年后,北斗出七杀……
铮—
这一刹那,两刃刀似有所觉,猛然出鞘半寸,幽沉的刀光犹如贪狼嗜血的眼神。
杀破狼,在震动。
杨狱垂眸,静静感知着天地之中若有若无的气场。
“北斗,七杀……”
……
……
呼呼—
寒风吹过野林,树干上的积雪‘哗哗’落下。
“噗!”
一口逆血喷洒林间,苏鼎跌坐在地,胸膛剧烈起伏,气息几乎已经跌落谷底。
“逃,逃……”
他的神情恍惚,挣扎起身又自跌在雪窝,如此反复多次,筋疲力尽,彻底跌在泥泞之中。
“逃……”
昏昏沉沉了半晌,苏鼎方才从剧烈到极点的疲累之中清醒过来,汗水浸湿了地面,消融了大片的积雪。
一粒满是裂纹的血色珠子从他的袖袍滚落,旋即爆碎成齑粉。
“我的遁血珠……”
苏鼎面皮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