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不是『人』的视野】(2/2)

「霍夫特大人在赶来的路上了。」其中一位年轻的官员,对麦妮塔低声的报告。「刚才镇上发生了一点小事故,所以耽误到了大人的时间。」

「知道了,我们先开始吧。」

麦妮塔摆出专业的态度,对其他官员们点头示意,自己以及团队们也正式就坐,并开始进行会议。

前一阵子,奇怪的事情不停冒出。

原本,王g0ng的大夥们,对这些事情并没有抱持多疑,只把它当作工作来处理。

包括麦妮塔自己,也是一样。

当时的他们没有发现,这一切都是警示。

这迟了一步的恍悟———成了耶娜一辈子的伤痛。

而此刻的他们,正努力压抑着懊悔与惭愧之心,处理着古城大乱的後事。

「gav的势力,已经彻底的支配了整片anstraw大陆,仅剩sileown还维持原本的立场。」

anstraw大陆,位在西边,是相当古老的一块宝地,守护神文明也是从那块土地发展起来的。

因此,anstraw大陆上,居住着许多跟随gav的爵士家族。

自从伊尔的惨剧传入了gav耳里後,原本被镇压下来的激情,再次引爆,而且延烧迅速,完全无法抵挡。

「gav发动多次声明,一开始只是要求。」官员继续说明道,「但後来,国王这边不予回应後,gav现在提出要举行regan竞赛。」

麦妮塔一听,脸se一沉。

「他想做什麽?」麦妮塔压下不悦之情,紧绷的道。「他难道不知道现在国势有多麽动乱吗?现在哪里有时间gaan竞赛!」

「大人」负责报告的官员,有些难为的低语。「我们有先进行了一些讨论,这是我们提出的回应内容,请您过目。」官员递上了一份声明纸。

麦妮塔快速的浏览过後,有效率的用手指在纸上挥了几下,更改一些不适当的说词之後,将声明纸交给了一旁的ai尔娜。

「待会再交给国王陛下过目一次。」她小声的对ai尔娜交代道。「下一个。」

「是。」另一名官员起身说道。「silence这边前几日发生了动乱的事故。」

这名官员似乎是具有魔法素质的人,他一边开口,一边挥画出了当时的动乱画面。

瞬间,整座会议室被火光笼罩,但感受不到火的热度。

「事情发生在凌晨,第一个出事的地方,位在华胜街口的店铺。」官员再次模拟出了场面。

「火势延伸到整条华胜街,以及与它十字交错的霍夫特大道,差一点就延烧到了大道尽头的公安部大楼。」官员说。「当时,包括霍夫特大人,以及现场在座的人员们,都还在公安部大楼里工作。」

「後续处理呢?」麦妮塔严肃地问道。

「事情追溯後,查到了动乱的凶手。受到波及的店家与住户,也都在这几日处理完成了。」官员说道,并解除了模拟的情境。「凶手是跟随gav的爵士家族的长子,他们是少数定居在sileown的gav使徒。由於silence自古以来都站在执政者一方,与现在gav的理念背持,才因此引发了这次事故。」

话语落下後,会议室的大门被打了开来。

只见,率先踏进门内的,是国王陛下。

他面se疲倦,身t凹瘦,但两眼却仍散发着君王的气息。国王身穿着由丝绸制成的袍衣,快步地走向麦妮塔的方位。

跟在国王身後的,是表情严肃沉稳的霍夫特——也就是公安部部长。他嘴边的法令纹,以及不苟言笑的眉眼,使他充满了距离感。

「陛下。」

麦妮塔恭敬的朝国王单膝跪下,国王则是习惯x地摆了摆手,便坐上了主位。

当国王一上位後,现场的气氛便瞬间转变了。一gu无形的压迫感,袭上了在座每个人员的心房。

麦妮塔也站起身子,坐到国王旁边的位置上,并小声的禀报情况。

国王面无表情的点头後,开口道:

「继续。」

简单的两个字,重回了原本的会议运作。

「请问该名元凶,陛下认为应该如何处置呢?」原本报告事故的官员,在大致总结後,向国王提出了重要的问题。

国王眉头深锁,沉重地闭上眼,默默不答。

麦妮塔一见,内心也跟着冰寒了起来。

──罚也不是,放也不是。

若罚了,只会引发gav对国政的不信任,更会再次引爆另一波反抗。

若放了,只怕其他的守护神贵族也会效法,目前已经有三家声明了,如此下去,整个国势会彻底瓦解。

「把他带来王g0ng吧。」

良久,国王陛下平淡的开口下令道。

──把他当ren质扣押吗?

麦妮塔闻言後,小心地起身鞠躬回应:「由我来处理吧,陛下。」

国王睁开疲惫的双眸,瞥了麦妮塔一眼後,道,「嗯。」

自从那次的奇怪照面之後,麦妮塔开始对耶娜产生了好奇心。

耶娜在首都的形象,一直都是特别粗神经、傻里傻气,且个x活泼大方,见人就打招呼。只要一见到耶娜,几乎都是看见她的笑脸。

但她在魔法上面的天分,却始终令人惋惜。听说,她直到现在──十五岁了,连基本的念力都有问题。尽管她与自己的玫瑰守护神的互动良好,几乎是至亲好友的程度,但却仍然无法增加她在魔法上的进展。

这天,是一年一度的集臣会议。

所谓的集臣会议,通常举办在一年的开始,主要是禀报过去一年各区的情况,以及未来一年要进行的规划。

集臣会议的成员,包括了国王陛下与其子nv,还有家族的旁系成员。另外,也包含了四名骑士、各部门的重要官员、各地方的区域代表,以及,其他八位守护神贵族的代表者。

还有最重要的,也囊括了「其他界的重要人物」。

麦妮塔身为亲兵总队的一员,也获得了参与集臣会议的资格。

「哇!您就是鼎鼎大名的oresis长官吗?好美丽啊!」

麦妮塔在大老远就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只见,会议室门口站了许多大人物,其中包括了皇室军兵的头领──oresis,身为仙族特有的修长的身躯以及亮丽湛蓝的发se,使她特别显眼。

但,在这群人中更引人注目的,就是耶娜了。

她的个子不高,但长相与穿着独特,与首都的人不同。然而,这不是她引人注意的地方,而是因为──

她的声音,与玫瑰香气充满了各个角落。

「啊!air叔叔早安!这位是您nv儿吗?」耶娜的声音像铃铛一样,贯穿整座王g0ng。「哇,真是不好意思,居然是老婆。您真是保养的太好了!以後要常来王g0ng玩喔,让大家多看看您这麽美的脸蛋!」

麦妮塔站在远方,停下了脚步。

「hudn大哥早安!」耶娜再次与另一位国王的骑士打招呼,对方也愉快的回应:「耶娜今天jg神很好喔。」

「那当然!」耶娜展开笑容,「有这麽多朋友来家里玩,当然开心有jg神!」

──那一瞬间,麦妮塔觉得自己彻底的输了。

耶娜出生在全大陆、全世界最顶尖的位置,但她的专业却不如别人,甚至常被旁人讪笑。

然而,此刻站在麦妮塔眼前的耶娜,却散发着强烈的积极气氛,感染了所有来参加的客宾们。

这一刻,使麦妮塔领悟到了──

专业终究只是专业。

真正厉害的领导人,是会创造自己的「价值」。

在出发去羁押纵火元凶之前,麦妮塔走向了王g0ng中最昏暗的角落──耶娜的卧房门口。

「耶娜。」

麦妮塔轻声地开口,里头如她所想的,毫无回音。

「要记得吃饭,让身t健康一点,知道吗?」麦妮塔再次说道,「为了你的宝宝着想,就算再没胃口,也要吃东西。」

「我要离开首都一阵子了,你一定要注意身t,知道吗?」

语毕,房间内仍然一片si寂,彷若里头没人似的。

麦妮塔不再多语,只是沉重的一叹,接着,踏离了昏暗y沉的角落。

然後走着走着,麦妮塔落下了一行泪水,但她自己却没发现。

麦妮塔以为,这世界上最不会被黑暗所击溃的人,就是耶娜了。

她身上散发着愉快的气场,永远挂着笑容,只要有她在的地方,都伴随着笑声。

麦妮塔从没想过,这份乐观与活泼,竟然是如此的重要。

当她看见失去光芒、只剩黑暗与悲痛的耶娜时──她甚至觉得,失去希望了。

更出乎麦妮塔意料的,是整座王g0ng竟然也与自己有类似的情绪。

最明显的就是国王陛下。

自从事故发生之後,她几乎没见过国王休息,更没见过国王露出其他的表情。

麦妮塔直到此时此刻,才真正领悟到──

原来耶娜所乘载的快乐,竟然这麽重要。

「麦妮塔大人驾到!」

经过连日的赶路,麦妮塔一行人,总算在既定行程内抵达了sileown。

在麦妮塔的印象中,这座小镇一直都以灰黑se调出名。此镇为全大陆的公安阵地,司法执行与监狱都建立於此。且历史悠久,可追溯到始王朝的年代。

没有被大火延烧的地方,仍保留着名的灰黑se系,大多的建筑物,都由砖块堆砌而成,给人稳定结实的氛围。

这里的居民,时常穿着皮布织成的大衣,由於,这地段的水气sh重,且位於高纬度,气候偏冷,也时常飘雨,给人y冷的气息。再加上,又是处置犯人的公审之地。

因此,这座小镇也被俗称为「鬼镇」。

「大人。」

抵达了惨遭火灾侵袭的公安部大楼後,几名官员出现来迎接麦妮塔一行人。

许多跟着麦妮塔一起进镇的,都是公安部门的官人们,包括公安部长霍夫特hoft。

「这边的修复还没完成吗?」

霍夫特铁着一张脸,平淡的问道。

「受损的支架已经重建完成了,但细节的部份还在努力当中。」其中一名官员说道。

「人呢?」霍夫特道。

「已经转移至地下监狱了。」另一名戴着灰se贝雷帽的官员,立刻回复。

霍夫特一听,与麦妮塔对望了一眼後,下令道:

「直接去地下监狱。」

sileown最着名的,就是监狱设备。

其设有全大陆最坚固、占地最广,且守备最严谨的「地下监狱」,几乎横跨了半个城镇的大小。

通常,关在地下监狱的犯人们,都是犯下罪大恶极的重刑犯。绝大多数都被判上si刑,或极刑,一辈子都无法重见光明。

然而,这并非地下监狱骇人听闻的地方。

全大陆最可怕的判刑,并不是si刑。而是──放逐到「恐怖岛」。

恐怖岛是六大黑暗地之一,直到今日仍是谜团,因为被送入恐怖岛之人,不曾再踏回大陆的土地上。但负责运送犯人的监狱官们,却时常带回许多骇人听闻的经历。

因此,对关在地下监狱的犯人们来说,最恐怖的一点,就是「不知道自己是否会被放逐到恐怖岛上」。

「大人,小心阶梯。」

戴着贝雷帽的官员,手上用魔法点出了火光,当作照明,并走在最前方,替麦妮塔一行人开路。

这不是麦妮塔第一次踏进地下监狱了。但每一次踏进的感受,都让她非常不舒服。

好像有千万只冰冷的手,在抠抓着自己的皮肤。

地下监狱的规模非常庞大,像是藏有巨龙的洞x一般。当麦妮塔一行人踏入了监狱的核心区域後,监狱中原本便存在的火光,瞬间抢夺了众人的视觉。

麦妮塔一行人进入的入口,所连接的道路,是整座监狱的大道,能直接看遍整座地下监狱的各个状况。

最底层,是受刑区。有许多正在服役的犯人们,脖子上栓有魔法制成的火颈项圈,且身穿破旧肮脏的衣服,活像一群殭屍。

接着,一路往上都是关有犯人的监狱。愈靠近中间的监狱的,就是愈严重的犯人。位在最底端或最上端监狱的,则是轻刑犯。

中层的监狱,做的密不透风,任何魔法都无效,但属於他们最可怕的惩罚──是氧气不足。

监狱官们要按照时段,依次发送氧气给犯人,以维持他们的生理需求,直到他们受刑的那一日。且,若没有特别批准,重刑犯们也不能踏离监狱一步。

麦妮塔跟在官员与霍夫特大人身後,沉重的扫视了犯人们。

许多位在底层受刑的犯人们,一一抬头往上望,并发出了许多声音,但麦妮塔听不清楚,她也不打算听清楚,於是,她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拜托、拜托放我出去……!」

终於,众人抵达了关有纵火事件元凶的监狱门口,这是麦妮塔目前扫视以来,最简易也最轻微的监狱型态。

但关在里头的元凶,却已经濒临jg神崩溃,一见霍夫特便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饶。

「我只是想要帮忙gav大人……!求大人饶命!求大人饶命!」他边说边哭,模样十分凄惨可怜。

霍夫特丝毫不动摇,连视线都不放在他身上,而是看向站在一旁的监狱官,「辛苦了,把他放出来吧。」

「是。」两名监狱官接旨,并着手进行动作。

「大人饶命!求大人饶命!」

当监狱官将元凶拖出来时,他仍怕si的高喊,就怕霍夫特没听见。

「让他闭嘴。」霍夫特平淡的再次下令,语落,在元凶惊慌地大喊之前,他便被夺走了意识,倒卧在地面上了。

待元凶不再吵闹以後,霍夫特才说明这次的目的,他看向两名监狱官道:

「陛下下令将他带回王g0ng羁押。这位是麦妮塔大人,由她负责这次的事情。」

两名监狱官望向麦妮塔,难掩吃惊的神se,有些堂皇的折身问候:「麦妮塔大人!」

「你们两位陪同麦妮塔大人看管这个人,直到陛下决定释放他,了解吗?」霍夫特说道。

意思就是,这两位监狱官必须一直待在王g0ng,直到此人被释放或被处刑为止。

这对於监狱官来说,无非是至高无上的优待。b起待在这冷冰冰的地下监狱,待在王g0ng的监狱所也都b这里好上百倍。

两名监狱官也在意料之内的露出喜se,并有jg神的大喊:「是!」

但麦妮塔却将视线挪向了四周的监狱。

这层刚好是关有重刑犯的封闭型监狱,许多仅挖有拳头大小的洞口,就是区分监狱隔间的主要依据。

麦妮塔觉得非常y森诡异。

──那空间里的生物,究竟是人还是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