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1/2)

铃!铃!铃——!

聒噪的手机铃声适时的拯救了幸村的尴尬,白石掏出手机,向正闹得热火朝天的两人歉意一笑,之后嗯嗯啊啊了两句就匆匆挂断电话,卷起地毯看着幸村,“警视厅那边有案子,我得快点赶回去,这次又辛苦你啦!”

幸村笑了笑,表示并不介意,等白石走到门口,又叫住他,“白石。”惊喜的回头,“怎么?”

“记得给我报销毛毯和这些设备的钱哦。”

“……”说的好像哪次少了你的一样。白石囧囧的点点头——幸村的劳力可不是无偿的,这点从他还是实习警察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

那还是幸村刚刚大学毕业,搬来贫民区没多久的时候,彼时白石正作为实习警察,参与调查一桩毒品走私案。根据警方内部情报,毒枭们窝藏毒品的据点正巧就在幸村住所附近,那晚夜se深沉,朗月高悬,万里无云,白石与同为实习警察的搭档忍足谦也奉命从小道儿迂回包抄,打算给毫无准备的毒枭们来个措手不及。然而讽刺的是,措手不及的却是他们。那场追捕就像毒枭为他们设下的鱼r0u陷阱,诱惑太过ch11u0,而急于求成的缉毒分队竟毫无所觉。

白石配合着谦也潜入小巷,pa0火来得猝不及防,率先走进巷子的谦也就像黑暗中升起篝火的肥美猎物,而猎人不会怜悯他的猎物,四起的枪pa0很快洞穿谦也的手臂,肩膀,大腿,还有心脏。白石永远也不会忘记谦也si去时的模样,如同马蜂窝密集的枪孔烙印在白石的大脑,登时空白一片。

那个夜晚,白石曾以为他年轻的生命也将与谦也一同陨落,作为存在于警方内部间谍的牺牲品,如果当时他没有被幸村拉进屋的话。

“真意外学长你居然会出手相助!”

几乎一整天都没怎么进食的不二迫不及待的接过幸村递来的碗面,心满意足的笑起来,“我以为学长对于这种事,一定是避而远之的。”

幸村微微挑眉,有些意外于不二对他的了解,“如果他不是正好躲在我家门口,我的确没打算救他。”不二扒了两口面,露出‘看吧我就知道是这样’的了然表情。

“呵……”

幸村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看着不二的表情愈发玩味。那边不二没有任何不自然,坦然接受了幸村直白的视线,他们沉默的站在大厅,周遭安静的只能听见不二满足的吃面声。直到不二连同面汤也一饮而尽,幸村才转身走进厨房为不二倒了杯热白开,他的身后,轻轻响起不二低声呢喃:“学长,其实是个好人呢……”

好人、啊。

吃饱喝足了,不二满足的靠着装饰柜席地而坐,幸村好笑的看了看他,问道,“怎么,你还有事?”言下之意无外乎——案子也破了,晚饭也吃了,白石都走了你还赖在这儿g什么?

“非也。”不二摇晃着脑袋,嘴里念念有词,那模样活像习惯神神叨叨的占卜师,“你看现在都这么晚了,家里人早就睡熟,我回去也没人给我开门啊。”

…那你昨晚这个时候是露宿街头了吗?幸村不动声se的冷笑,也没戳穿他,“所以呢?我看你可不像上次带全了安营扎寨的装备哦,打算就这么躺在地板上?”

不二把头摇的像拨浪鼓,幸村无奈摊手,“那也没办法,我这里可没有客房给你住。”

“嘛,反正学长晚上也不必睡觉,卧室就大方的让给我好了。”说着也没等幸村同意,自顾自走过幸村,走上楼梯,走进幸村独自居住的卧室。

室内简洁的不像话,不二站在门口,打开灯,卧室全部配置就一览无余。靠近窗边摆放的床,书桌,yan台上有几盆盆栽,靠墙的一侧立着衣橱,靠近门的墙边有两摞书,这就是全部。

“notv,nophone,noputer,学长,你过得是苦行僧的生活吗?”

幸村从楼下走到他的身后,侧倚着门框,环臂看着不二,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倒是一点儿都不见外。”

“嘛,我可是给过学长拦住我的机会了。”不二耸耸肩,兀自走进屋,一头扎进柔软丝滑的床铺,“好舒服……”幸村想起刚才不二刻意经过他身边,他本可以拉住他,可他并没有这么做。搬到这里的七八年来,幸村从来没有让任何人接近过他的卧室,包括他拉回受伤的白石,也只有席地而睡的待遇。可他居然放任不二打开房门,甚至躺在他柔软的大床上打滚儿,幸村想他一定是疯了。

不二滚够了,终于老老实实躺好,手不安分的0进枕头下方,就掏出一本书来,“嗯……我看看,人x的弱点,卡耐基的书啊。”翻了个身,面向门口的两摞书籍,“还有……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眯着眼睛一本本看过去,“荣格全集,潜意识与心理成长……都是心理学书籍嘛,学长感兴趣?”

“…说不上。”幸村走过去坐在床头,侧身挡住了不二的视线,又夺过书本扔到书桌上,“你不是要睡觉?这么jg神,看起来开车回去也没什么问题。”

“嗨咿嗨咿。”不二看了看空空的手,识趣的躺好,没一会儿就发出细小的均匀的呼x1声。幸村坐在床头,身t却有些僵。曾几何时这声音无b熟悉,失眠的深夜,舍友熟睡时发出满足的鼾声,周遭一切都寂静到不可思议,“呵……”幸村低低的笑出声,起身准备离开。

身后不二突然拉住他的手。

他转过身,对上不二大睁的蓝眸,“学长……”

“学长。”

“学长,一起睡吧。”

不二弯着眉眼说,钨丝灯泡昏h的光芒衬得不二格外苍白,幸村看着不二的笑容,那种在黯淡的环境里毫无保留的真诚,留恋和不舍的表情——朦胧会遮盖一切。

他笑了,说你困傻了吗,我从不在晚上睡觉。

不二拉着他,轻声细语,“你不是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不二说得很快也很模糊,幸村没听清,就问他,“你说什么?”不二笑了笑,说,“你不睡觉,就陪我躺一会儿。”

幸村愣了一下,忽然俯身,像对待小孩子一样捏了捏不二的鼻子,“你多大了?还要我陪你睡觉。”

“嘛,我怕黑。”

…也不知道最近总三更半夜来找他的人到底是谁。幸村没说话,兀自笑得狡黠。不二看着他,眨巴眨巴眼,“你躺不躺啊?”

“…好。”幸村熄了灯,和衣躺在不二身边,两人挨得很近,隔着衣衫,幸村仿佛感受到不二偏低的t温。

“学长,给我讲个睡前故事吧。”

沉默了一会儿,不二忽然出声。

“…我不会讲故事。”

黑漆漆的房间就算再怎么睁大眼睛也看不清明,幸村感觉到身边的不二不自在的动了动,忽然就觉得不二也许根本就不困。

“那就说说你吧。”

“我?”

“对,学长的故事,我一直很想听呢。”

“我没什么好说的。”

不二忽然用胳膊肘撑起上身,漆黑的夜浸染着不二的瞳仁也深不见底,他很认真的看着他,也很认真的说,“每个人都有过去,学长,我只好奇你的。”

“……”幸村从没有见过不二如此正经的模样,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不二就像个虚心求学又天真可ai的小学弟,可现在他看上去那么陌生,浑身散发着幸村不熟悉却又觉得十分可靠的气场,“我不记得了。”

幸村说,“我不记得了。”

“学长?”

这话很费解,幸村了然的笑了笑,“过去的事,我没什么印象。最早的记忆是从国中开始的,可也只是一些片段,我模糊记得我有一些朋友,关系不错。再然后就是高中,我靠着奖学金和政府资助毕业了,成绩不错,就拿着全额奖学金念完了大学。”

“…这就是全部。”

末了,幸村好似疲惫的放轻声音。

过于简洁的故事让不二难得有些无措,他慢慢躺下来,不再说话。幸村就这么睁着眼睛等,等了很久也没等到不二的回话,他想了想,说道,“我的故事说完了,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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