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已经很晚了,原本的睡意被伏特加突如其来的联络给冲淡了不少。他搓搓脸翻个身准备继续睡,却听见了电话铃声。
并非是手机的铃声,而是更加老式的电话,端放在走廊的一端等待着有人去将它接起。
沢田纲吉的房间外确实是有一条走廊的,但却没有电话,更遑论发出响声。
叮铃铃的电话声实在有些古朴。
在沢田纲吉的记忆中,似乎只有自己还小的时候,家里的电话是这样的声音。
彼时沢田家光还没有扛着锄头去南极挖石油,几乎是全心全意地呆在家里看护老婆孩子,只是到了夜里,沢田家的电话偶尔就会迎来一些不速之客。
沢田纲吉似乎就曾经见过。
半夜突兀醒来的幼崽瞧见从门底透进的灯光,揉着眼睛扒拉开门,便见到走廊的尽头,名为父亲的男人正站在窗口接电话。
“是吗……xanx他还是……”
男人穿的还是他一贯的白色背心,只是和白日在纲吉和母亲面前时不太一样,不是嬉皮笑脸,而是异常的严肃与沉默。
小不点纲吉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父亲。
他揉着眼睛歪着脑袋,过了好一会,才迷迷糊糊地将光影下的那个人和父亲对应上来。
这时候,对方也发现了他。
简短地同电话另一面说了句什么的沢田家光单手就将小不点纲吉抱了起来,不过是眨眼的时间,就变成了纲吉记忆里的好爸爸。
男人嬉皮笑脸:“哦呀我们纲吉怎么在这里呀?是尿裤子啦吗?”
小脑袋在转瞬间就被吸引注意力的小纲吉兔兔狂怒:“纲,纲吉才没有!”
“哈哈哈是吗是吗,那就是小肚肚饿了要吃饭饭?”胡乱猜测的时候顺势一捏,发现幼崽的小肚子着实不算鼓的男人自然而然地一个绕道,拎了个小毯子批在幼崽身上,抱着孩子就下楼去找奶粉。
虽然不是饿醒的但听见奶粉眼睛都亮起来的幼崽拍着手掌呼应,只是在下楼的时候,棕色的大眼睛不自觉地看向电话的方向。
柔和的灯光吊在电话上方,父亲和电话另一端的人说了什么再也辨识不清,只是在血脉的支撑下年幼的纲吉隐约能够察觉到或许是什么不妙的事情发生——不然的话,为什么papa会露出一种像是要哭了的表情。
但他只是一只幼崽,他什么都不懂。
甚至于短短的爪子在看见了奶粉之后都很火速地抛弃了疑似正在难过的父亲,呼向了奶瓶。
肚子似乎已经在叽里咕噜了。
年幼的纲吉看看奶瓶有看看papa,小眉头皱起纠结了半天,还是很豪爽地推了出去。
“papa,吃!”
回忆来的快也去得快,沢田纲吉自己都忘了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封存在记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