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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游戏是大失败。
卡尔忍住要作呕的感觉,他颤抖着,心跳大到几乎要击碎他的x口。他用力捏着粉扑,像是要将手中的道具碎屍万段。
他双眼急迫的睁大,血丝迸发而出,卡尔抑制住颤抖的身躯,他再次低声念了棺材中那个人的名字:「薇拉·奈尔!」
没有反应。
你taade。卡尔紧张的几乎要把工具砸出去,他捧起棺材中那美丽的脸庞,对於nvx求生者,他通常都会非常仔细的让替身人偶能够还原到百分百的模样,就像现在这样,明明调香师薇拉的身躯已经被他安稳的付容返生,但却无论如何也唤不醒。
「快睁开眼睛啊!」他嘶声叫道,被摆放在游戏场地内的棺材很快会被这次的监管者察觉,但调香师的本尊却仍坐在狂欢之椅上,毫无动静。「该si,薇拉·奈尔!」
这场游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克拉克和萨贝达都已经si了,该si。卡尔咬紧下唇,他的脑袋乱成一团,从一开始都现在他始终没有赢过游戏,在庄园找人的任务也毫无进展,而他甚至连每个人的本名都是现在才记起来。
必须去救人。
胃部开始翻搅,他感受到胃酸逆流而上。卡尔知道自己等一下一定会si,然後隔天又会在床上醒来。他必须替薇拉扛下一刀,至少让对方能够逃走找地窖。
离开熟悉的棺材让卡尔觉得快要窒息,他加快脚步来到红教堂长椅区的位置。这次的监管者是开膛手,曾是l敦小孩恶梦的杰克举着爪子,似乎对於没有使用棺材这件事感到讶异不已。
卡尔奔跑着来到薇拉所在的椅子面前,他躲开开膛手的雾刃。虽然是不起眼的攻击,但那gu切过空气的力量足以令人皮开r0u绽。
开膛手早已蓄势待发,卡尔也决定直接救人,他快速解开荆棘,而那与棺材中的人偶不同,活生生的调香师薇拉·奈尔正用红肿的双眼看着他:「快走……」
「去taade!」
卡尔低声咒骂,他扯开荆棘,双手被刺给痛击。刚从狂欢之椅上下来的薇拉跌跌撞撞,像初学步的孩子。卡尔几乎是要崩溃似的推了眼前的调香师一把,好像这时才恢复神智似的,薇拉带着惊骇的眼神看向他:「入殓师?」
「跑啊!」
或许是等得不耐烦了。卡尔惊恐的听见开膛手攻击的声响。他感觉到後背被那尖锐的利爪t0ng出了伤痕,鲜血喷洒而出,衣服黏在了皮肤上,明明以前在工作上常遇到血。但卡尔不喜欢血沾上自己的感觉,好像有什麽东西在逐渐流失。
下一刀来得太快,卡尔直接摔倒在地,原本就有伤口的後背和坚y的地面磨擦,锥心刺骨的疼痛让卡尔倒ch0u一口气,眼里因为痛楚喷发出泪水,他眼睁睁看着薇拉被打倒,同他一起贴在地面上挣扎。
「要??投降吗?」
薇拉的嘴角在滴血,眼神黯淡无光:「入殓师?」
「好。」
接着,在开膛手抓起他之前,卡尔的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
si亡的滋味无法习惯。纵使他每日每夜都在面对si亡。冰冷的t温、再也不会转动的眼珠,失去温度的脾脏,他曾捏起整颗心脏,试图思索当器官跳动时会是什麽模样。他也曾缝上残破的屍t,一针一线,缓慢地重现逝者生前的模样。化妆,尤其是化妆。
他在庄园的床上睁开眼。
「早安,伊索,要不要一起来喝茶?」
「不。」
在庄园里唯一能正常交流的人类就是约瑟夫,卡尔觉得对方有点烦人,应该说有点像自己母亲一样,话很多,而且很罗唆。
「昨天怎麽样,我听萨贝达先生说开膛手十分凶狠的杀了你们。」约瑟夫优雅的翘起了二郎腿,浓厚的法式口音让卡尔连想要忽略他的话都不行:「身t有哪里痛吗?话说上次列兹尼克小姐重生的时候,被巴尔克先生打碎的骨头没有复原,那惨叫声我到现在都还记得。」
「……德拉恩索斯?」卡尔用乾瘪的声音呼喊了对方,他觉得叫约瑟夫的本名实在有些奇怪,毕竟他们来这个庄园都是拥有某种目的,而不是来交朋友的。
「我在。」约瑟夫眯起蓝se的双眼,头一次见到对方,那与红蝶美智子一样没有眼白的双瞳的确曾让卡尔吓得差点把化妆箱丢出去。
「……付容返生对调香师失败。」卡尔从床上缓慢爬起来,背部的刺痛感已经消逐渐失了,他始终习惯不了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在庄园呼x1的每一口空气都彷佛坐如针毡:「我不明白。」
「我会建议你直接去问问她本人,这里有很多成员都隐瞒着自己的秘密。」约瑟夫坐在书桌上,用手撑着头说:「我记得你刚来这里时候的第一场游戏,伍兹小姐的棺材也失效了不是吗?也是去和黛儿医生确认过才知道要喊丽莎·贝克才能救她下来。」
卡尔撇开视线,他能够与约瑟夫正常谈话的唯一原因就是对方不是正常人,而是早就si去多时的亡魂,即便藉由这座庄园的力量获得了实t,但皮肤依旧冰冷,心脏也不会跳动。
其他人对於约瑟夫似乎感到很感冒,也只有卡尔愿意与对方说话。
应该说,自己并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去面对那些不甚熟悉的众人。
「走吧,这时间应该有早餐了,我们一起去。」约瑟夫笑着说,然後跟随在卡尔後面一起走出房间。明明他并不需要吃早餐。
「这一次你应该不会逃跑吧,啊,不过逃跑也没关系,等你平静下来,我们在一起下棋。」
「我讨厌下棋。」
「那喝茶?」
「……可以。」
这条走廊彷佛连绵无际,卡尔感觉到心跳快了起来。他厌恶开放空间,那让自己的安全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下意识地躲在约瑟夫的背後,这似乎能让周围看起来不那麽辽阔。
在前往餐厅的路途上,他看见约瑟夫曾提起的机械师特雷西打开房门。那个nv孩十分瘦弱,是全庄园最矮小的成员。而特雷西和自己的眼神对上了。
「早安,伊——」
话还没说完,卡尔立刻加快脚步,连约瑟夫也管不了,他快速的下了楼梯,在东侧与西侧各有一座,他连忙躲进西侧楼梯的底下,这里要是不仔细发觉应该是不会有人察觉到自己在这里的。
待一下再出去吧。
卡尔试着抑制住狂乱的心跳,思绪又顿时跑回他初次来到庄园崩溃的那几天。
第一次参与竞赛,他连怎麽使用自己的技能都不明了,而将棺材从地面下召唤出来的时候,又是怎麽把自己和身边的园丁艾玛吓得尖叫出声。
然後,那场竞赛全部人都si了。
卡尔不害怕si亡,但却不喜欢那痛苦的过程。他也不喜欢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醒来。然後永无止尽的参与。
这是一场y谋,每个人都晓得,赢了游戏也不会有奖赏,即便疯狂的打电话去给那位叫做夜莺的nv人,也不会得到半点能离开这里的线索。
一场永远不会醒的恶梦。
「……入殓师?」
有gu声音从旁边传来,卡尔倒ch0u一口气,他想要逃走,却发现後面没有退路,只能回瞪向那个发话的人。
是调香师。
薇拉·奈尔带着复杂的神情,然後蹲在他身旁:「那个……昨天好像出了什麽意外,对吧,棺材没有发挥作用,所以连带的你也si了,真抱歉。」
「抱歉什麽,你能解释清楚吗?」卡尔只想赶快离开,但碍於未来他也得继续救人,只能趁现在把话问清楚。
「嗯、解释什麽?」薇拉眨着眼睛,半透明的面纱遮盖了她的面容。
「名字,真名。」卡尔大力的x1气,他开始觉得窒息了:「我需要真名,不然没办法救你。」
薇拉的表情变了,她张着嘴,看起来想说什麽,带着微微惊恐的眼神,她撇过头,然後开口:「……克、克洛伊·奈尔。」
「这样就够了。」卡尔连忙站起来,他已经没胃口到连早餐吃不吃都无所谓了。反正回到房间,约瑟夫也会在那里等着和他下西洋棋之类的。
在走上楼梯的时候,他听见薇拉在背後喊道:「那个,入殓师!」
卡尔转过头,没有回答,只是瞪着对方。
「你的付容返生,能够让已si的人复活过来吗?」
「不行。」卡尔觉得脸部在回答的时候已经开始ch0u蓄,他只想赶快掉头就走。
「——喂!你在喊薇拉·奈尔的时候,都没有什麽动静吗!?」
卡尔没有回答,但薇拉的模样看起来很痛苦:「……你说你的棺材能够付容返生,那有没有可能,你已经知道我的脸孔了,但能够召唤出另一个人?」
「……你taade在讲什麽东西。」被掩盖在口罩中的话语似乎无法传递给眼前的那个人。
因为早餐时间到了,有越来越多人从二楼下来大厅。脚步声让卡尔的胃整个被ch0u紧,他决定不管薇拉到底想讲什麽东西他都要直接离开。
「欸,这不是伊索小弟吗,很难得看见你出现在这里啊。」是那个高傲自大的男人,慈善家克利切·皮尔森正靠在二楼的扶手上:「怎麽这麽急着回去,不吃早餐吗?」
卡尔快步通过那些人,他快要不能呼x1了,很难受,很难受。不论是戴上口罩或者是手套好像都不能保护自己。
「入殓师!」
有东西抓住了自己。
「taade!」卡尔惊恐的甩动手臂,他几乎要腿软的站在走廊上,面对着追过来的薇拉。
「你能够再试一次吗?」薇拉很激动地说:「你才刚来庄园不久,有很多东西可能都不了解,会不会关於那个召唤,有可能能让已经si去的人……她长得和我一模一样,名字就叫做薇拉,拜托了,你能不能——」
「……所以你一开始是故意不告诉我你的真名吗?」卡尔ch0u着嘴角说。
「不、不是……」薇拉的眼神在飘移,她强作镇定的说:「我只是想要,看看你能不能……」
卡尔转过身回到房间内,他将房门狠狠锁上,并且不管薇拉的叫喊。
「怎麽回来了?」约瑟夫正在擦拭他的西洋剑,这个老头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喝茶还有观赏那能够直接把人戳si的武器:「前几天我向夜莺小姐提出上等茶叶的要求,现在已经来了,我们一起喝茶吧。」
「我讨厌那群人。」
约瑟夫的动作稍微停了下,接着用那一贯柔和的口音开口:「你真的很像我的弟弟呢。」
「你说过了。」
「那我可以再说一次啊。」约瑟夫嘻嘻笑着,然後说:「真是温柔又细腻的彷佛一折就断呢,伊索。」
「臭老头。」卡尔在床上翻了个身,他闭上眼睛,试图忽略因为没吃早餐而传来的饥饿感。
最恐怖的事情不是接二连三的si亡,而是习惯於庄园的生活。
还记得那位穿着厚大衣戴着礼帽的魔术师瑟维曾在吃饭时问过大家的出生年月日。卡尔不知道为什麽突然想到这个,或许是因为每次在念其他人的名字时,他对於发音太过於复杂的名字总是感到头痛。
「二战结束後,我就来到这里了。」那名雇佣兵奈布皱着眉头说:「??令人意外的是这里b我想像的更加奇怪。」
「也就是说奈布先生b我小了四十几岁吗?」园丁艾玛露出了大大的微笑,她是整个庄园的开心果,但卡尔只觉得对方恐怖的要命,虽然他也和艾玛来自同一个年代,但他们简直就像不同世界的人。
整个庄园像场jg心设计的秀,里面装满了范围广大的各行各业人士,而每个人的眼神都不见得温厚,而是带着猜忌以及不安。经由一封邀请函来到这里,为了其中的奖金还有隐藏的秘密而拚命在游戏上。不论身为所谓的「求生者」,亦或是必须杀人的「监管者」都一样。
「哈哈哈,克利切是一八六八出生的,在场的各位请叫一声大哥好吗!」那令人烦躁的慈善家在当时这麽说,当然卡尔依旧是默不作声的坐在原位上。
「那十八世纪出生的我,也能麻烦你叫我一声大哥吗?」魔术师露出令人不安的微笑,身为庄园年纪最大的人,他的一举一动都令人觉得有些恐怖。尤其是那位叫做威廉的运动员,每次他们一见面,威廉都会找藉口离开现场。
就像约瑟夫说的,这里的所有人都有秘密。没有人知道机械师特雷西在入夜後为什麽要跑出去在庄园里到处乱窜,她同时也是第一位在庄园里因为摔si而重生的求生者;同理,无人知晓为什麽被称作冒险家的那位士兵库特为何总是手拿着一本书同时念念有词;卡尔想到调香师,大概所有成员也都不会明白为何每次进行完游戏,薇拉都会失魂似的躺在大厅的手扶椅上,身旁围绕着不明的香气。
他们不会g涉别人的秘密,除非是影响到求胜的关键。
几天後——
「游戏开始。」
卡尔睁开眼睛,他深x1一口气,海风还有咸味让他知道这里是湖景村。
游戏的进行机制他已经明白了许多,在夜晚所有人睡着後,隔天会随机ch0u选出五名包含监管者和求生者的人选,并且传送到随机的游戏地点。他全身紧绷的像整个人要被扯断。卡尔抬起头看了下周遭,这里是玉米田,他决定在接近逃生口的地方放下棺材,但直到那铁灰se的棺材从地面缓缓升起时,卡尔才从旁边的复古相机察觉到这场监管者是约瑟夫。
「taade。」他咒骂一声,连忙跑到密码机前,但好险的是,透过在寂静中更显明显的远处熟悉脚步声,约瑟夫似乎还在废弃大船那里闲晃。卡尔直接开始破译密码机,这是整场游戏他最讨厌的一个环节。从初次来到庄园这个监狱时,他曾问过什麽叫做破译密码机,而所有人,包括约瑟夫全都心照不宣的给了他一个笑容,然後说——
到时会明白的。
「——三十乘以二等於六十、车子靠的是汽油发动、我要掐住命运的咽喉,其绝无法使我屈服是贝多芬的名言??」依据密码机上的提示,卡尔绞尽脑汁的思考,再缓慢的将答案打上密码机上的显示萤幕,通常会由各式各样包含各种方面的问题组成,而令人恐惧的是这些问题通常会与求生者习习相关:「最後一位委托人的伤口共有??三十九刀,没问题了。」
如果换成机械师特雷西,卡尔记得她曾说过:直接把密码机拆了也可以。,没记错的话慈善家和机械师就是这样做的。
卡尔提起化妆箱,在开启照相机後他奋力将这台密码机破译完成,所幸还剩下一点时间镜像才结束。他进入玉米田旁的废弃小屋,也是在踏进去的那一瞬间,镜像忽然瘫缩,卡尔眨了眨眼睛,赫然发现浑身是血的薇拉正倒在那里,鲜血的气味直冲进鼻腔,即便带了口罩也无法完全遮掩。
「??帮、咳、我??」薇拉艰难的举起手说,她的嘴角流下一道血痕,约瑟夫看来没有追过来。卡尔拿出绷带,将调香师腹部那块被西洋剑刺伤的伤口包紮起来。他沈默着,在这间小屋中,能够听闻彼此的呼x1声。
「??抱歉没有告诉你实话。」薇拉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我杀了我姐姐,她叫做薇拉,我们是双胞胎,然後——」
「好。」卡尔听见机械师的惨叫声在不远处回荡。他打上一剂止痛针,将调香师包紮好,接着说:「去修机。」
薇拉瞪着他,那双褐se的眼珠闪着某种不明的情感:「你没什麽要说的吗?」
「没有。」卡尔回瞪:「最重要的是,活下去,然後赢得游戏。」
「——上一次,你为什麽不去找地窖而要来救我?」
「因为你。」卡尔用b想像中更加低沈且y森,他拉开口罩,让声音更能够传递到对方耳中:「b我这种人更值得活下去。」
他没有在游戏中见到机械师的面孔就无法使用付容返生,必须趁着现在约瑟夫还在追击的时候尽量拉近距离,才能救到对方。
卡尔转过身,尽了全力奔跑,他在途中遇见了另一位求生者,园丁艾玛向他点点头,似乎表示救助的任务就交在自己身上了。
「伊索。」薇拉喊了自己的名字,她跑近自己身边,然後说:「退後,我来救人。」
卡尔还来不及回话,对方便露出近几痴狂的微笑:「这种话轮不到你这个毛头小子来说,回去化妆我,要ga0牺牲流让我来就行了。」
「薇、不??克洛伊小姐。」卡尔停下脚步,依照结果来看,由调香师救人是b较刚好的。他皱起眉头,接着说:「万事小心。」
「你可真温柔啊。」克洛伊撇过头说:
「——我最讨厌温柔的人了,因为那种人总是si的很惨。」
他从对方的眼神再次看出无尽的秘密。
而他明白不必追问,他们是不可能成为朋友,也不可能会想了解彼此。於是卡尔沿路往返了回去,他将棺材里的人仔细画上了调香师的妆容,那令人着迷的脸部线条,微微晕染开来的眼影,以及紧致的嘴唇。
「薇拉·奈尔——不,克洛伊·奈尔。」
机械师被救到了,调香师遛了约瑟夫一段时间,然後终於倒地,卡尔舍弃掉修机时间,他站在棺材前面,等待着庄园的奇蹟发生。
棺材中的人睁开了双眼,他们的双眼对上。
「——谁?」
而调香师却说出了这句话。那双美丽的棕眼瞪向卡尔。
心脏剧烈的撞击着x膛,他无法呼x1。
是克洛伊吗,不,那不是克洛伊,而是——
「你是谁?我又在哪里?」
tbc
这真是场恶劣的玩笑,对吧?
他们赢了那场游戏,似乎是约瑟夫故意放水,也或许是机械师和园丁都非常厉害的将整场游戏掌握在手中。
那个nv人,那个并不是克洛伊的nv人也回来了。
有着一样绑着公主头的褐se头发,一样迷茫的同se双瞳,一样惹人怜ai的高贵面容,一样的身躯,一样的气味,一样的举止行为,一样的微笑。
「taade。」
卡尔猛然地睁开眼睛,从床上起身後,他骂了这麽一句,一旁正在倒茶的约瑟夫还吓了一大跳。对方停下动作,接着问:「要来一杯吗?」
「昨天发生了什麽事!?」卡尔粗鲁的扯下口罩,他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在一阵晕眩之後,视线总算清晰起来,约瑟夫依旧优雅的倒着茶,似乎已经随时准备好面对自己的提问:「克、克洛伊没有回来!她坐上那该si的椅子飞天後就不见了!在棺材里的那个人不是她!」
「看在上帝份上,冷静点,伊索。」约瑟夫的表情严肃起来并低声地说,在庄园的房间中回响:「昨天并没有什麽异状,奈尔小姐被棺材救下来了,靠着伍兹小姐的拆椅技术,我和她耗了很久,甚至也没时间拍照,而这些时间足够列兹尼克小姐开启最後一台密码机,所以你们全部都逃出去了。你说不是调香师本人是什麽意思?」
或许约瑟夫不愧生前是贵族,他的话总有某种能够让人冷静下来好好说话的气质存在。卡尔觉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他喝了一口茶,早上就喝茶对胃不好,但无所谓,管他的。卡尔几乎想不起来昨晚接下来的事情,他知道游戏赢了,艾玛似乎拉着那个不是克洛伊的nv人前往大门,他们对於调香师这样子迷茫的样子有着令人惊恐的习以为常。
「她很常有这种暂歇x失忆的症状。」约瑟夫听完後皱起眉头说:「那瓶忘忧之香,你知道的吧?据说是从这个庄园传出去的,她是为了追寻源头才来到庄园的。」
「那不是重点,」卡尔捂着脸回答,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如此痛苦不堪,即便知道要去查明事情真相,但他仍然很怕面对其他的成员:「你能相信这种事吗?德拉恩索斯?」
「光是我们不会si这件事,当然相信。」约瑟夫说,而卡尔坐在床上叹了口气,他望向窗外,欧蒂利斯庄园位於森林当中,周围总是弥漫着浓厚的雾气,永远没有消散的一天。「你打算怎麽做,既然其他人对於调香师没有太大反应的话,不如说,他们会觉得怎麽样都跟他们没有关系?」
「我要去找她。」卡尔坐起身,他将散乱的头发绑成马尾,接着戴上口罩还有手套,那是某种防卫的机制,源自於童年该si的创伤,他并不是厌恶人群,只是不喜欢,如果没有必要,他会选择一个人终老到si。「我得问个清楚。」
「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约瑟夫在後头喊着,像个孩子似。但卡尔知道一旦他跟来就会有许多麻烦事发生。
「去玩你的照相机。」
「真无趣。」
卡尔来到走廊上,他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想着自己和葬仪社的人一起待在停屍间,那里有着浓厚的消毒剂和清洁剂气味,那种没有给予任何活物生存机会的空间总让人安心,他试着在脑袋里想着屍t和停屍间的安静,接着经过一间又一间的房间。
在自己房间的隔壁,是律师佛雷迪·莱利的个人空间,那位总是y沈瞪着所有人的大律师也是卡尔很惧怕的对象,根据约瑟夫所言,黛儿医生和莱利有所过节,因此只要他们碰面都会有某种腥风血雨的预感,至於在自己来到庄园前到底发生了些什麽事,这就只有其他人才知晓了。
卡尔继续往前走,在靠近楼梯处,那是和自己所处年代相同的机械师特雷西·列兹尼克的卧室,不论何时,那里面随时会有敲打的声响传来,而就在自己想快速经过的时候,那扇门打开了。特雷西探出头来,她有着一张娃娃脸,但眼神却没有太多神采。特雷西沈默一会,她抬起视线说:「早安,伊索?」
这次不能逃走了。卡尔点点头,用相当勉强的声音说:「早安,列兹尼克小姐,我有事情想问问。」
「发生什麽事了吗?」特雷西露出友善的笑容,似乎是想让自己放松一些。从敞开的门背後传来烧焦的气味,以及金属的碰撞声:「昨天进行游戏的时候你似乎很难受。」
「??你有察觉到克洛??不,调香师有什麽怪样吗?」
「薇拉吗?」特雷西摇摇头:「她一直都是那样,用太多次香水就会呈现那种恍惚状态,怎麽了吗?」
「没事,谢谢。」卡尔快步离去,不晓得今天是谁进行游戏,他下楼到大厅,早餐时间还没到,所以这里没有多少人。除了自己以外,只有看起来是在厨房忙着的泽莱以及帮忙的吉尔曼。在一楼也有求生者的房间,只是他也不清楚调香师住在哪里。
餐厅里半个人也没有,所以卡尔决定前往厨房去问问那两人,或许能稍微找到一些事情的眉目。
「薇拉?」舞nv玛格丽莎·泽莱是为相当优雅有气质的nvx,她有着一张成熟的脸蛋和令庄园男x垂涎的身材,以及和善的笑容,她一边熟练的去掉鱼鳞,一边说:「我和她不太熟,但没记错的话,她的房间应该在亚当斯小姐的隔壁,就在那里的转角处,和黛儿医生离的很近。」
「伊索要找她做什麽啊?」至於那位自称是祭司的nv子菲欧娜·吉尔曼——卡尔吞了口口水,他有点怕接触这种眼神中带着疯狂的人,撇除掉似乎曾在疯人院待过,有着甜美笑容的园丁艾玛,扎着一头红se发辫的菲欧娜就像某种危险的未爆弹,彷佛说了某句话就会开启她的自爆开关。
「有件事得问。」他尽量简洁的回答,接着又补了一句:「谢谢。」
「嘿,卡尔,」玛格丽莎朝着他微笑,「我们不会吃掉你的,在这里大家都是夥伴。」
「??谢谢。」
卡尔绕过饭厅,从这里维多利亚时代的装潢,他能够从雕花繁复的窗外看见院子,早上的时候谢必安先生会在那里散步,偶尔美智子小姐也会加入他。不过今天早上却没有看到他们,可能其中一个去当今天的监管者了吧?
经过黛儿医生的房门,他又再次向从对面房间刚出来的佣兵奈布确认房间的正确位置。这位b身处b自己年代还要更未来的男人身上有着难以说明清楚的气质。卡尔对其他人的背景一无所知,但在经历了克洛伊後,他突然觉得和自己朝夕相处的这些人的确是些好人,但自己却一点也没有想要了解他们。
「在那里喔。」奈布指了指不远处的房门,这个男人的脸上有着令人难以直视的恐怖伤痕,而似乎没有人想要问那是怎麽来的。「发生什麽事了?有需要我帮忙吗?」
或许是军人的信念所在,也或许是本来就十分乐於助人,奈布他这麽问到。
「??出了差错。」卡尔低声地说。声音在口罩里像闷哼的鼻音。
他不知不觉就把事情说了出来,而仅仅是因为站在眼前的人是个看起来很可靠的家伙。卡尔将克洛伊曾承认杀人的部分省略,这种事跟约瑟夫说就够了,不需要让更多人知道。不过这不说也无所谓,因为奈布的表情也变得很奇怪:「你的棺材召唤错人,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毕竟在场上,你的技能只能对参与的人有所效果才对,不是吗?」
「毫无疑问,是这样没错。」卡尔附和。
奈布和他一起走向调香师的大门。卡尔抬起手敲了敲门,但是要说什麽?他对昨晚的的游戏几乎没有什麽记忆,他似乎对那个nv人大吼大叫了些什麽,而自己没有si去好像都得感谢艾玛遛的很成功。他的心脏很慢半拍的这时候才开始紧张起来。
大门後没有任何声响,是还没起床吗?
「薇拉小姐,她去温室花园,好像。」一个带着口音和奇怪断句的声音从後方传来,卡尔转头一看,是拿着古伞的谢必安先生,对方皱了皱眉:「有事?」
就像约瑟夫说的,这个庄园很奇怪,由於大部分的人都使用英语g0u通,所以来自不同国家甚至不同地域、不同时代的人也必须得学会入境随俗。身旁的奈布本身也带着一种口音,但至少不会像眼前这个有着东方面孔的瘦高男子一样有点难以理解意思。
「谢谢你,谢必安先生。」奈布代替自己说:「昨天游戏有点状况发生,等早餐时间到了再向大家说明,我们先走了。」
卡尔松了一口气,如果现在在自己旁边的人是约瑟夫,大概会演变成「我们一起去大厅喝杯茶聊聊人生吧」,然後其他人就会婉拒,只剩下自己灌下第五杯叫不出名字的红茶,继续听着约瑟夫第五百遍地提起他弟弟还有在法国的生活,以及什麽照相机真的是全世界最伟大的发明。
「收到。」谢必安点点头,便往大门的方向离开了。
室内的温室花园的位置就正好在厨房的隔壁,卡尔偷偷瞄了一眼,玛格丽莎和菲欧娜似乎已经在餐桌旁摆盘了。他和奈布一起打开门,接着扑鼻而来的是浓到不可思议的花香,温室中央有个做工jg致的小型喷泉,偶尔卡尔也会来这里放松心情,前提是没有别人在的时候。
此时此刻的温室花园除了自己和奈布,还有熟悉的两个身影。
「嗨,卡尔。」艾玛露出微笑,她穿上了向夜鹰小姐购买的华丽洋装,并且,正和那个不是克洛伊的nv人一起坐在长椅上:「昨天辛苦了。」
「你也是。」卡尔小声地说,他将视线转向那个nv人,薇拉,对,应该要叫她薇拉。
那nv人眨着棕se的眼睛,模样真的和克洛伊一模一样,但总是有那麽些不同的地方。譬如说现在对方的眼神并没有克洛伊的那种敌意,以及昨晚的温柔。一想到昨晚,卡尔突然觉到很心痛,这种破事到底是怎麽发生的,妈的!
「克洛伊在哪里?」他拉下口罩,希望可以使声音更清楚一点:「你为什麽会来到这里?」
薇拉瞪大眼睛,而旁边的其他两个人则露出了同样不知所措的表情。在本就该寂静无声的温室里,所有人屏住了气息。
「??那个,你是昨天晚上那个人?」薇拉用着无辜的声音说:「听起来,原本应该出现在你面前的是我妹妹,但我并不清楚发生了什麽事,我在房间里睡着後醒过来就在这里了,我很抱歉,先生,但如果我妹妹在的话,能不能把她找过来?」
我杀了我姐姐。
「哪里的房间?」奈布很快反应过来,他直接问到。
「呃,就是我们在格拉斯的家,玫瑰街走到底。我在和克洛伊的卧室里睡着了。你知道那里是全法国最有名的香水之都,我妹妹对於香水很厉害!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薇拉说着说着便开心的笑了起来:「既然她在这里的话,我有话要告诉她。今天早上醒来後我就来到花园里了,然後遇见了伍兹小姐,她对我很好。」
艾玛一脸不知所措:「??不好意思,我有点ga0不清楚状况,也就是说,这个人不是薇拉?」
「我是薇拉啊。」调香师说。
「??发生什麽事了?」艾玛将视线移到自己身上,卡尔简短的把事情重复一遍,他们四个互相看着彼此,一直到玛格丽莎打开花园的门探头进来说:
「可以来吃早餐了喔。」
「马上到。」奈布应了一声,接着他环视自己以及艾玛和薇拉:「等等把这件事说出来,我们必须问问看其他人有没有什麽办法可以帮忙。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应该?这就像某个人失踪了一样?」
薇拉的表情失去了方才的镇静,她不安的看着大家:「所以,我妹妹为什麽会到这里?你们又是谁?」
「这??留到大厅再说明吧。」
卡尔很庆幸奈布跟着他一起过来,而对於接下来要面临的事情,他也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
「??回来的不是调香师本人?」餐桌上,讲话大声又凶狠的小丑裘克皱起眉头说:「这是什麽意思?喂,阿兵哥,解释一下。」
奈布放下刀叉,他成了自己的发言人,这让卡尔得以好好的思考一下。
——是自己做了什麽,才导致克洛伊消失的吗?要是她再也回不来该怎麽办?一想到这,习惯x的胃痛又开始侵蚀着自己。卡尔深呼x1一口气。仔细思考一下,是什麽改变了游戏的规则,他只能画上求生者的妆容,只能让其他三人从棺材里付容返生,而且必须说出他们的真名——
卡尔停住呼x1。
「喂喂,伊索,你在做什麽?」坐在旁边的约瑟夫歪着头问道。
「是、是我??」卡尔惊恐的看向对方:
——「是我说出了薇拉的名字,我在说克洛伊之前,说了薇拉的名字!」
吃东西的声音全都停了下来,即使是不明白状况,或者是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麽的人都暂停了动作。冒险家库特从格列佛游记中抬起头;一向独来独往的神秘男子克拉克原本正靠在窗户旁,但现在却转过头来。
「??所、所以!」成为众人焦点的薇拉激动的站了起来:「卡尔先生,我妹妹到底在哪里?」
我杀了我姐姐,然後——
为什麽自己那个时候没有让她说完?
「——她代替了你。」从来不曾发生过的,卡尔用尽这辈子最清晰的声音,颤抖着说道:「代替你si去——!」
这座taade庄园是怎麽回事?为什麽大家要聚集到这里?卡尔想到那封信,那个nv人遭遇凶杀案失血过多致si,他决定要为这nv人完成最後的心愿,老实说那个时候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麽也说不清楚,但卡尔只知道自己回过神来时已经收拾行李前往庄园。
他不想再去後悔什麽,也不想再伤害其他人,这一辈子不要让自己悔恨就行了。
「什、什麽意思?」薇拉看起来快哭了。
他不会让克洛伊消失,他不能让克洛伊消失。
「意思是你不是该在这里的人。」约瑟夫用那充满磁x的声音代替自己回答:「你没有收到邀请,所以并不是这个庄园的一份子。对吧,伊索?」
卡尔机械x的点点头。
「——克洛伊得回来。」他说,不确定是真的喊出了声,还是在心中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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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可能没办法帮上太多忙。」伊莱·克拉克掀起一边的眼罩,每当与庄园的人说话时,他总是会做出这个动作,在深se的面罩底下,蔓延在这男人皮肤上的是没有人知晓其意义的墨se纹路。
「没关系。」卡尔用尽全身力气站在图书馆的门口,他最厌恶这种开放空间,一边僵y地向伊莱点点头。
「关於调香师身上发生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正在找办法对吧?」伊莱的声音很沈稳,他在戴上面罩的时候几乎看不清东西,为了感知方向都会依赖肩头上停驻的棕se枭鸟,他们就像两位一t,不论何时都在一起。
伊莱一边说一边爬上图书馆设置的阶梯。欧蒂利斯庄园很大,有一部分原因是横跨一二楼的巨型图书馆,这里的藏书极为丰盛,听约瑟夫提起,这里所收藏的着作只到一九三六年。年代并没有再往前,所以那些来自遥远未来的求生者对於图书馆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你想要找的是关於什麽类型的书?」伊莱的声音在开阔的空间回响。
「——关於,」卡尔抬起头:
「你所说的那些古神力量。」
———
起因是伊莱和菲欧娜,以及庄园最年长的成员巴尔克·拉帕杜拉。
根据常常来自己房间瞎混的约瑟夫所言,常在游戏场上大放光彩,担任扭转局势角se的祭司菲欧娜·吉尔曼和行为神秘的伊莱似乎因为某些原因并不合,而这点似乎和这座庄园的秘密有关。在得到他们两个人的亲口证实後,卡尔觉得关於调香师的事情似乎有了一线曙光。
「吉尔曼是犹格派的人。」伊莱似乎很讶异卡尔会来问这种事情,那时候他正在庄园的大门口休息,而面对自己的提问,对方也很努力地回答:「那门派的人穷极一生都在试图前往他们的神所在之处,我虽曾踏入他们的领域中,但吉尔曼她整个人都非常恐怖,她在庄园内能随意使用门之钥,我很怕这里会不会发生什麽大事。卡尔,有些东西碰不得,我不应该告诉你这些的。」
「??你为什麽会来到庄园?」卡尔低声地问道,要是平常他早就逃走了,但这次攸关别人的x命,他必须为了让克洛伊回来而留在这里。
伊莱用那被眼罩遮盖住的脸看着他,唯一露出的嘴巴g起一个弧度:
「原先我以为现实已经够恐怖了,但没想到我是来到地狱啊。」
——「伊莱吗?」
菲欧娜·吉尔曼在听闻调香师的事情後便相当好奇的跟在薇拉身边转来转去,让那个不应该在这里的nv人感到相当不自在。而卡尔可以的话也不太想去打扰他们,但他还是很勉强的询问。
「他是个很厉害的人。」菲欧娜走过来,睁着大大的眼睛说,她用手夸张的b着手势:「只有在游戏场上我们才能亲眼瞧见伟大的哈斯塔的模样,但伊莱却连在庄园内都能瞧见一部分,甚至连伊德海拉大人也看得一清二楚,根据伊莱他的推论,这些神是只有一部分在欧蒂利斯里,但??等等,能理解我的意思吗?伊索?对了我跟你讲一些东西好了,你过来一下!」
当菲欧娜拉着他的时候,卡尔只想尖叫,他们在穿越庄园大厅时瞥见正在和巴尔克先生喝茶的约瑟夫,当卡尔想要求救的时候,只见约瑟夫只是露出开心的笑容,然後说:「g得好!」
g你个鬼。
菲欧娜来到餐厅处,只有这里有长桌,而对方拿出纸笔,眼神中带着疯狂的开始在纸上画出潦草的图案:「我跟薇拉聊了很久,她已经si了对吧?而因为你的付容返生而回来。这似乎证实了我的推论。」
「你们在做什麽?」刚从房间里出来的黛儿医生r0u着眼睛问到,大概才刚睡醒:「声音好大,吉尔曼小姐。」
「抱歉了,艾米丽,但这是很重要的事情!」菲欧娜的眼神带着狂喜,卡尔既惧怕又想逃走,但他强迫自己待在这里。
「根据出生年代最早的求生者,威廉还有瑟维他们两人,他们两个人都说来到庄园後,特雷西还有艾玛他们就存在了。所以,这座庄园是不受时间所影响的。」菲欧娜在纸上写上时间二字,接着用墨笔涂抹掉:「而更奇怪的是,这里除了求生者以外,监管者的来历也相当诡异,撇除掉曾经也有过一段正常人生的成员,譬如说开膛手还有美智子小姐。远在中国的谢必安先生、应该在海底沈睡的哈斯塔以及并没有实际形t的梦之nv巫是怎麽来到庄园的?」
卡尔感到一阵恐慌,他从未思考过这些,他来到庄园的目的是为了找寻那封信上所说的「nv儿」,但一直到现在他并没有达成目标。菲欧娜即便看起来像疯子一样,但她的话却没有半点可以反驳的地方,原本已经习以为常的日常被菲欧娜一讲,开始出现了崩坏的徵兆。
他感觉到心跳在乱拍,所设想的未来好像越来越开始模糊。
「??伊索,我从未在别人面前讲过这些,不过你真是个好听众。」菲欧娜突然说到,然後露出了相当不符合她气质的纯真笑容。
「??可以、说说,你的推论了吗??」他几乎气若游丝地说。
菲欧娜清了清喉咙,又开始在纸上b划:「伊莱认为,是那些神来到了庄园,但我的意见和他相反。有没有可能——」她在纸上画了好大的圆:「是庄园包围了那些神,是这座庄园的力量大到、已经足以将旧日支配者的力量容纳进来,而这是不是代表,这gu力量扭曲了时间,让这座庄园矗立在某种异空间中,懂我的意思吗?」
卡尔吞了口口水,他很努力要跟上菲欧娜的思维:「??既然庄园在异空间中,我们又是怎麽进来的?」
「对,说到重点了,伊索!」菲欧娜拿着笔指来指去,卡尔很怕对方等等就开始在自己脸上画画。原本正在打扫的黛儿医生一直将视线扫过来,卡尔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是邀请函!」这位祭司一只脚踏上餐桌,虽然她穿的是凉鞋,但这种动作总是不得t的。一旁的黛儿医生想要制止,但菲欧娜却接着说下去:「我们每个人都收到了邀请函,而就在我们各自找方法来到欧蒂利斯後,这封邀请函在经过大门後就发挥了某种作用,因此我们得以进入到这个异空间中,而被强制参与了这场游戏!」
「好了!菲欧娜小姐!」黛儿医生将菲欧娜拉下来,她随口问出了一个问题:「所以罗,只要找出庄园是谁建的不就好了?」
「——对,巴尔克先生!」
——「关於欧蒂利斯?」
他们回到了大厅,这里的交谊厅是没有进行游戏的人最常待的地方,而约瑟夫也正在和巴尔克聊天。唯一可以忍受约瑟夫的唠叨大概就只有卡尔自己和生活过的很无聊的建筑师巴尔克了。
「这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巴尔克满是皱纹的脸扬起一个严肃的表情:「欧蒂利斯原本就是从大约十七世纪左右某位贵族的居所,後来他们家道中落,这座庄园也荒废了,大约在??一九一零年那个时候,有对夫妻将这栋房子买下,而老夫负责将这里整修成为一个适合居住的地方。」
「然後呢?」菲欧娜兴奋且急躁的说。
但突如其来的,一个身影从大厅的楼梯口出现,卡尔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发觉来者是换了一套衣服的薇拉,她们的视线一对上,卡尔立刻转过头,他现在没办法面对对方。
「早上好,奈尔小姐。」约瑟夫相当有礼貌的说。
「早安!」薇拉微笑着回应,她走了下来,然後站到自己面前,卡尔希望对方赶快离开,但偏偏就是事与愿违:「那、那个,卡尔先生。」
「嗯?」
「??你既然不肯告诉我我是怎麽si的,但我希望我可以帮你,」薇拉的语气没有半点不满,只是相当认真的在陈述事实:「我也希望我妹妹回来。」
「??我知道。」
他继续听着巴尔克先生诉说,并且任着调香师在旁边听。
如果巴尔克所言为真,那这里建於二十世纪,却能够出现在十九世纪出生的威廉他们面前,那菲欧娜的理论似乎有某些可信度。根据巴尔克的口述历史,据说在一九三六年的时候,这里曾发生一件相当恐怖的事情,导致庄园又变回原先残破败坏的模样,但没有人知晓发生什麽事,就连巴尔克本人也不清楚,只知道在收到邀请函後再前往庄园就变成现在这样,出也出不去。
相当恐怖的事情是什麽呢?卡尔忍不住心想,但脑海里的记忆却开始不断回溯,他想起自己第一次接触到屍t,冰冷的皮肤,指尖滑过的那种失落感,知道对方再也不会动起来的那种x闷和心碎。他想起童年在英国的生活,以及母亲——
「这座庄园可真奇怪。」薇拉皱着眉头说,她的一举一动都和克洛伊好像,但却又完全不一样:「好像有很多秘密,譬如说你看大厅里的那个nv神雕像,说不定有什麽机关可以通到外面!」
「特雷西可能知道喔!」菲欧娜说:「她每天都在庄园跑来跑去,有一次还从二楼跌下来,那次她连脖子都摔断了,血都喷到楼梯上。黛儿医生和艾玛花了好久时间才清理乾净。」
他们再次回到了餐厅,这里的空间才b较适合多人讨论。而恰好美智子还有海l娜也在那里吃点心,一看见卡尔一行人,美智子立刻以标准到令人害怕的英文问:「有什麽好玩的吗?每天待在这里都无聊si了!」
「呦,红蝶小姐!」菲欧娜兴高采烈地打了招呼:「我们在想办法厘清为什麽薇拉会来到这座庄园的原因,要来帮忙吗?」
「乐意之至!」很快的,美智子便拉着看起来想继续喝茶吃点心的海l娜一起待在餐桌旁。这位眼盲心不盲的少nv是庄园的聪明人之一,有好几次都是靠着海l娜聪明的头脑让游戏进行时能够以极快的时间破译密码机,减少其他人的负担。
菲欧娜向美智子和海l娜解说了她的理论,在这期间,先前没参与到讨论的薇拉也相当认真的听,卡尔忍不住去注意对方的侧脸,那五官的轮廓,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在後悔没有在克洛伊还在的时候将对方的容貌紧紧的记下来,而不是到现在才在回忆。说到底,克洛伊也是很温柔的人。卡尔吞了口口水,等回过神来才发现大家都在沉思。
「??我有个推测。」海l娜清脆的嗓音响彻饭厅,她举起手,那看不见的眼睛紧紧的闭上,像是不想瞧见这恐怖的现实世界:「巴尔克先生说这里发生了很恐怖的事,再加上菲欧娜小姐说庄园的力量强大到能够扭曲时间,甚至将那些神的力量都纳在了其中。有没有可能,所谓恐怖的事是指原先住在这里的那对夫妇做了什麽,让庄园拥有了这种恐怖的力量,就有点像??进行了某种仪式?」
这似乎一语惊醒了梦中人。
——这gu力量也让身边的这个人活过来了。
「游戏开始!」
卡尔睁开眼,他疲累到好想吐,但这里似乎不允许自己这样做。他提起化妆箱,开始在军工厂的武器制造所中奔跑,他找到密码机,立刻开始破译。
在盲nv海l娜的盲杖技能敲击之下,卡尔从远处模糊的身影明白这一次的监管者是美智子小姐。
他叹了一口气,接着继续专心在密码机上。他想起熟悉的殡仪馆,在那里他会拿起手中的笔,将si者的轮廓掌握在手心中。
他会抚0着他们的脸庞,替他们画上这辈子最後也是最初最美丽的妆容。就像当初他对着母亲如此做一般。
「呦,伊索。」神不知鬼不觉的,美智子突然从窗户抬头进来,卡尔吓得让密码机整台因为没回答出答案而星火爆裂:「今天妾身累了,不想抓人,所以顺道来问问你进行的怎麽样了?」
「……还在找方法。」卡尔继续破译,没有再抬头看对方。
「对了,妾身还有谢必安先生跟约瑟夫他们其实都si了不是吗?」这位身为艺妓的美yannv子拿着扇子说:「根据菲欧娜的推论,如果进入庄园的门路是邀请函的话,那咱们是不是有点不符合规定啊?」
卡尔停住,他终於抬起头,而美智子正与他对视:「什麽意思?」
「开膛手先生和李奥先生都有收到过邀请函,但妾身却是一睁开眼就在这里了。」伴随着悠扬起舞的舞步,美智子一边说着一边在卡尔身旁扭动着美丽的弧度。
「……是面具。」卡尔突然说道。
「嗯?」美智子凑了过来,自己连忙後退好几步。「啊!伊索你是说放在大厅的般若面具吗!原来如此,等等,是面具的话……」
「原来你们在这里聊天啊。」伊莱从窗户跨进来,他看起来松了一口气,在场上奔跑对这位青年来说简直是酷刑,毕竟枭鸟并不会提醒前方有小石子。
「妾身知道了!」美智子突然说道:「这里的大厅不是有很多收藏品吗,或许原本的庄园主人就是为了要进行你和海l娜说的那些什麽邪教仪式,而让原本与这些东西有依存关系的咱们复活过来?」
「依存关系。」卡复述一次,他的双眼无神的看着密码机,上头的问题跳出来,写着:第一次替别人化妆,那个人是谁?
他无视於问题,然後离开密码机,背後发出的爆炸与星火声让伊莱也吓了一跳。
「复活……」卡尔捂着脸,他有种难以呼x1的感觉,如果那种仪式可以让人回来,那到底是付出了多高昂的代价,才让庄园变成了地狱?
「伊索,」美智子叫唤一声,现在换成伊莱正在破译。「妾身有预感你在进行一些很恐怖的事情,看看这座庄园变成什麽样子,不论你计画要做什麽,我劝你都该打消注意。」
———
「所以,这就你来图书馆找书的理由?」
从伊莱的声音听来就知道对方很不高兴。卡尔点点头,虽然平时在庄园没有什麽人与这位先知讲话,但卡尔觉得对方是个相当认真并且很为他人着想的青年,对於伊莱现在的举动,他明白这是为了不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处境中。
「??我知道了。等我一下,我记得这里有——」伊莱叹了一口气,接着移动爬梯,靠在对应的书架前。「欧蒂利斯庄园有很多很奇怪的藏书,如果按照你刚刚所说的,或许就是这座庄园的主人想要做些什麽,才从世界各地搜集而来。」
「??谢谢你的帮忙。」卡尔低声说。
「不必客气。你也b我想像中的更加讨人喜欢。」伊莱拉开眼罩,将一本厚重的古书递给他:「这里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不会去探究,但既然你如此执意,我也不会去阻止你。」
「??谢谢。」
「如果有一天我们能离开这座庄园,我会记得感谢你的。那,先走一步。」伊莱说着便昂首向图书馆的门口离去,那只枭鸟眨着仅剩,且宛如玻璃珠的眼睛瞪着卡尔,直到他们再也看不见对方的身影。
卡尔来到图书室唯一的座椅坐下,他翻开伊莱给他的厚重书本,上面的标题已经模糊到不可辨认,上头还积满了灰尘,上一次看书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