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拿着男人从长安街上给她买来的糖葫芦,吃得?细嚼慢咽。
她仰头望着那高大挺拔的男人,狐狸媚眼里满是笑意,“大人,后日等您来娶我。”
江聿修弯腰,摸了?摸她的头,听这话,他心里乐得?很,忙应了?声,“好。”
侍郎府如今为了?喜事?,灯笼高高挂起,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但?屋内,却?是每人脸上都死气沉沉。
这婚事?儿除了?沈青枝,每个人都不满,包括沈如令。
他板着脸坐在屋内,任由那林氏给他捶背。
“夫君,这小四?嫁入高门,何时轮到咱灵儿啊?”林氏柔美的眼眸里闪过哀怨,她轻轻捶打着这人的后背,心里头嫉妒之火快要将她燃烧。
首辅夫人这位置多少人垂涎,这么多年?,却?是无人能坐上那位。
而那贱人的女儿,却?是不费吹灰之力,便轻而易举俘获这首辅的心,简直和她那母亲一个模子。
狐狸媚子!
她在心里骂了?一万遍。
沈如令何尝不知?她心中所想,他冷淡点头,拍了?拍她柔软的手,“这事?儿夫人放心,定是会给你个交代。”
如此,那林氏脸上才慢慢扬起笑容,“夫君,让小四?将灵儿带进那首辅公馆如何?姐妹共侍一夫,岂不是妙哉?肥水不流外人田,与其今后让别家贵女进那首辅公馆,不如带上咱灵儿。”
话落,她自个儿心里都“扑腾扑腾”跳个飞快。
生怕这话惹着面前这人不悦。
却?不料,这硬邦邦,向来不在乎这权势的男人,竟是点点头,“那便随了?夫人的心意。”
眨眼便到了?大婚那日。
因着四?月香被?洗劫,也未如期开张,几人商量着往后顺延了?几日。
这几日,首辅大婚之事?儿闹得?沸沸扬扬,也无人去关?心一个铺子的开张,故而沈青枝清闲了?一日。
门前香樟飘香,清风拂过,吹得?那卷帘飘动。
透过那隐隐若现的缝隙,瞧见那着喜服的新娘子端坐在妆奁前,任由冬葵给她梳着发。
在大京,娘亲不在,应是由着当家主母替小女郎梳妆发,但?林氏可不做这事?儿,故而这事?儿还?是由着冬葵做。
屋外清风袭来,卷入一阵清凉之风。
凉,凉透了?!
沈青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垂下眸子,叹了?口?气。
她和舅母怄气,也没叫她来,她其实还?未原谅她。
她也没这么大肚量去原谅,她不是宰相?,肚子里也不会撑船。
“枝枝。”
在主仆二人忙得?焦头烂额时,一道温婉亲热的声音自屋外响起。
沈青枝眼睛亮了?亮,忙应了?声。
随后卷帘被?掀开,透过铜镜,一张素雅清淡的容颜映入眼帘。
“枝枝,新婚大吉。”恬静温柔的声音响起,沈青枝红了?眼。
“夫人……”看见萧夫人,沈青枝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但?她的第一反应还?是欣喜。
这是她认识的一位很亲切的长辈,虽说她很羡慕她对木木的爱,但?同时也是她让沈青枝知?晓,原来母爱是这么让人艳羡。
“枝枝,听闻你成婚,我便求着聿修让我来给你束发,你可愿意?”那妇人走至她面前,有些拘束。
萧何不让她过来,是她偷偷去找江聿修,才得?来这么个机会。
不知?怎的,对面前这姑娘,她心里尤为惦记,上次回去之后,她心里难过许久。
有日梦里,她竟梦见这姑娘哭着喊娘亲。
她吓得?从梦中惊醒,湿了?一身汗。
后萧何陪同首辅用膳时,她也跟随左右,在听闻那姑娘无娘亲给她梳发后,她动了?心思。
沈青枝没急着让她梳发,而是转过身,一双清澈明亮的双眼直直看向她,那眸子泛着红,却?也是极为惑人。
这双眸子太过熟悉,她自个儿都吓了一跳。
只不过这般美貌,怎可与她有关?她定是糊涂了。
喉咙一紧。
她不知怎的心里头酸酸涩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