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组乐团吧!」
不请自来跑到叶予森家的江若知,随意敲了两下门,就大刺刺的打开叶予森的房间门,没头没尾的抛出话语。
叶予森正准备将横躺在地板上的吉他,好好收回它该待的位置,好能够从自己房间腾出个空位,让突然到来的江若知坐了下来,完全来不及反应那劈头而来的话语。
江若知从自己书包掏出了两张纸,分别各用左右手拿着,递到叶予森的眼前,纸张太近,近到无法清楚的看上头写的字,示意要江若知拿远一点时,左边那张映入他眼帘的第一行,是斗大的退社申请表五个字;右边那张则是手写着入团申请表。
「一起组乐团吧!」江若知没有回应叶予森的一脸困惑,只是一再重复起自己刚刚的话,脸上漾起一贯的灿烂笑容。
对於江若知的行为,完全0不着头绪,叶予森无法给予江若知同样的表情,江若知见叶予森神情有点凝重,原本上扬的嘴角顿时垂下。「不行吗?」
叶予森摇摇头表示不是,而是无法理解江若知,为何放弃了他一直以来的足球;知道叶予森凝重表情的原由,他顿时能够稍微松了口气;b起放弃足球,现阶段他更担心被叶予森拒绝一起组团。
江若知站了起来,跨过叶予森放在地上还没收起来的几个效果器,走到书柜面前停了下来,视线扫了书背上的书名後,ch0u出一本自己b较感兴趣的推理随意翻着。「吉他甚麽的我都不会,我就只有那颗想要努力的心。」像是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将书阖上继续说着。「所以与其半调子的踢着足球边弹着吉他,我更想下定决心重头好好打基础的学习吉他技巧。」
将书放回原来位置,江若知走回叶予森身旁坐了下来。「b起得到足球b赛的冠军殊荣,然後被身旁的人抬起来欢呼;我现在满脑子浮现的未来,全部都是跟你一起组团走向世界舞台。」把手伸向叶予森眼前,江若知将头低了下来。「所以,请跟我一起组团吧!」
江若知像是在求婚般的台词,引来叶若森一阵哈哈大笑。
「组团甚麽的邀约,应该是我的台词吧!」叶予森戳了戳江若知的肩。
江若知感到有点害臊。
「既然你都要退足球社了,如果我还不跟你一起组团也太不人道了。」
「所以?」将手收回的江若知问着。
叶予森从地上捡起,江若知自制的入团申请表後,拍拍自己x脯保证:「有我在,我们的乐团99绝对能够出道的。」
翻阅着最新一期的音乐杂志,惯例的访问专栏又被刊登的偌大篇幅,上头洋洋洒洒写着,关於叶予森从小学生时期就开始音乐之路的心路历程。
是天才!他从那时候开始就被誉为天才,说他无师自通、起初非吉他入门,而是拿着贝斯写着想向这世间传达理念的歌曲,嗓音也很特别,就算被放进人海之中也能准确被挑起,让人听过几次就印象深刻,总之各界给他的评论几乎是褒义居多,鲜少贬义。
从国中时期一路看着叶予森走过来的江若知,他知道叶予森得到的这一切,并非用天才这两个字就能够简单取得。
虽然说构建成功的最大因素,天份是必须拥有,但徒有天份也是无用,如果没有日复一日的努力去让这利器磨的又尖又利,等到哪天有机会上战场时,早就蒙上一层铁锈、钝的派不上用场了。
午後的放学时光,一个人走在回家路上的江若知,抬头看着黑压压的乌云,垄罩住大半片天际,那云层厚重的彷佛稍加不注意,就会坠落人间;周遭空气弥漫着一gu泥土味,大概再过没多久的时间,就会下起倾盆大雨了吧!他稍加快步的往回家的方向前进,突然像是想到甚麽似的,在距离自己家不远的宅第前止住脚步。
在经过叶妈妈的允许,江若知蹑手蹑脚的踏进叶予森的房间里,约6坪大的空间,除了一张双人床、衣柜跟书桌外,能摆放东西的位置,几乎全被乐器给占据了,光是摆在一旁的吉他就有4把,还有一组电子鼓放置在窗边,更别说平常拿来创作用的idi键盘跟收音的麦克风那些,更是有个位置专门安顿那些物品。
叶予森用来记录歌曲的纸张、洒落满地,房间的主人前一晚,大概又脑海如喷泉般源源不绝喷发,在他废寝忘食、整夜未眠将脑海的旋律,实t化纪录在纸上後,才甘愿身子俯卧在地的呼呼大睡起?
江若知勉强拨开堆积在叶予森身旁,那些参考用的书籍,手环住他的肩、将他的身子偎进自己怀里,指尖轻轻的触碰起他的发丝,自我嘀咕着:「又因为激发许多灵感,所以不来学校吗?」
江若知自认自己是不聪明的人,所以太多时候,他无法理解装在叶予森小小脑袋里头的那些真正想法。
他只觉得叶予森太过於聪明、太多愁善感、太纤细敏感,以至於他心中有太多自我折磨的细小伤痕;也是因为叶予森对於人际关系太过於洁癖,导致他无法好好融入这社会之中。
才会在叶予森发现到音乐,这个能够抒发自己情绪的方法时,恨不得紧紧的抓牢,更甚至抛开现实生活,躲进那世界当中。
但当叶予森越是将自己沉迷在音乐里头,江若知就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不是江若知所乐见;他想做的,大概是想成为那个能把叶予森拉回现实世界一点的人,让他感受到现实世界其实也是美好的,想让他能够沉浸音乐之中的同时,也能稍微成为现实生活中,可触碰的人。
r0ur0u惺忪大眼,叶予森带着一脸睡意,还没发现江若知就坐在他旁边时,江若知就抛出自己想询问的话语。「又不来学校了呀?」来不及反应,江若知继续的说着:「不准备考高中了吗?」
江若知看着叶予森垂着脸庞,安份地听他质问,他觉得有点头晕目眩。
一直以为家住很近的两人,会如他所愿,一起努力考上相同志愿的高中,每天约好同时间出门上课,下了课一同去练团室报到……
能够不觉得辛劳,每天亲自到叶予森家叫他起床、接他去上课、陪着他做任何件事情的人,在这世界上,大概只有自己能无条件办到。
但仅此於江若知自己的想像,毕竟他从未问过对方,也没有思考过对方会怎麽想,既使两人已从不熟的同学的身分跃昇成为朋友且说好要一起组乐团,但距离好像没有自己想像中拉的那麽近,觉得很不安。
江若知各方面都感到很不安,除了关於两人的距离外,还有他自身早已查觉到,对於叶予森的情感,老早已经超越出朋友这两个字的重量,他不只想好好珍惜目前两人的关系外,其实更想要突破那条防线。
心情danyan的四月,叶予森朝着学校方向前进。
沿途的路上,樱花如往年的盛开遍布在道路旁,那茜se洒落一地,世界彷佛都被晕染成淡淡粉红,空气弥漫着微微苦涩甜腻气息。
叶予森往前踏上几步,远远就看到站在校门旁的是他熟悉的人影跟一个nv孩,他见那两人站在那里不短的时间,心一横将脚步移动到稍微离两人近一点的距离、躲在伫立在一旁的樱花树後方,观察着两人的举动。
那nv孩,在叶予森的记忆中,好像是江若知在足球b赛或是社团练习时,经常会来帮江若知加油的学妹,有好几次下课时间,他将脸倚靠在窗畔望向窗外,看着在c场进行练习的江若知时,也会见到她在一旁递毛巾或是水给江若知,学妹叫甚麽来着的,叶予森没甚麽印象,但也不是特别重要。
他只知道,现在自己眼前的学妹,正用着甜甜的声音对江若知道贺:「毕业快乐」面容带着羞涩。
从学妹平常的表现举止,叶予森猜得到她下一步的动作。
果不其然,学妹在她身旁的朋友怂恿後,伸出了手向江若知要了那一颗离心脏最近的制服钮扣。
「抱歉!这个已经有人的了。」只见江若知搔了搔自己後脑勺,扬起他一贯的灿烂笑容带点尴尬的跟学妹抱歉,接着连忙赶紧转身窜逃,脚步是飞速的冲进校门口,最後那学妹是哭的多麽狼狈,也不关自己的事了。
毕业典礼结束後,叶予森与江若知两人肩并着肩,一起朝着回家的路前行,只见江若知像是没经过大脑思考,随意找起话题打破两人的沉默。
「感觉好像很久没有一起走回家了呢!你老是不来上课。」江若知说话的字句虽然像在责备叶予森,但表达的语气却又流露出温柔,叶若森扬起微微笑容望向江若知的脸,想认真看此刻的他,是露出甚麽样的表情?
他顺势将视线移到江若知制服的第二颗钮扣上,发现它居然还完好如初的挂在上头。
叶予森手朝了钮扣方向指了指的问:「没有nv生跟你要吗?」
「钮扣吗?」
「嗯!」
只见江若知双颊染起红晕,违心说着他才没有那麽有人气的话语。
「那我们交换吧!」没等江若知应声,叶予森先是把自己早已拆下的第二颗钮扣,轻轻塞进江若知的掌心。
江若知没有讶异。
叶予森尝试过,徒手想将钮扣从制服上拔下後,却发现钮扣还顽固的在上头,心有点急、动作是更加粗鲁的对待。
江若知见状,不生气这样举动的叶予森反倒担心他会弄伤自己;他先是伸出手先将叶予森的手移开,再从自己外套口袋中掏出了把小剪刀,将钮扣与制服中间的枢纽"缝线"给剪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