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年,林禾始终认为若他当初不给母亲倒下那杯水,或许母亲就?不会死,是他亲手将母亲送上死亡之路。
钻牛角尖久了,还会想,或许他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那样他的妈妈不会受这样的苦。
林禾就?是因此患上抑郁症,终日觉得活着没意思。
裴南枝从洗手间走出来,在走廊上望着窗外的路灯思考了片刻,还是掏出手机,找到林禾的微信,给他发了消息。
[即便人生再坎坷,只要抬头?看一看,总会找到属于你的那盏灯。]
附上了窗外明灯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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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时节,天气冰冷。
宏伟的电视台大楼外围是镜面体,冷空气撞击在上面形成了冷冽的水渍,渐渐变得雾蒙蒙,远远望去像是飘摇的海市蜃楼。
顾北忱坐在车里?,遥远望着电视台大门的方向,眼眸里?没有半点温度。
林良安坐在副驾驶,没忍住转头?看向顾北忱。
他手里?头?有好几份文件需要顾北忱过目,刚刚做了解释说明后,一直在等着,可是顾北忱有点心不在焉。
顾北忱二十岁时,林良安被选中?成了他的秘书,即便后来顾北忱去国外留学兼管海外分公?司,林良安也一直陪同着。
他对顾北忱的事情?掌握最全,他甚至比闻晟澜还要清楚顾北忱对裴南枝的感情?。
刚刚裴南枝接了个电话?,神色焦急,顾北忱许是担心了。
《午夜新?闻》开始后,顾北忱坐在车里?一秒不差看完,神色更加严峻,顾北忱心底是担心裴南枝的。
林良安没忍住问?:“顾总,需要我让人调查一下?”
顾北忱抬眸看他,片刻后,冷言:“不必。”而后低头?继续看文件。
林良安习惯了顾北忱冰冷如霜的口吻,以及毫无变化的神色。
他最是知道,顾北忱只有在面对周边亲近的人,才会有不一样的神色,特别是面对裴南枝。
裴南枝提着包走出电视台,扑面而来的冷空气顺着她?的衬衫往里?面灌,她?不自觉颤抖了下。
领证后,顾北忱为她?配了专车,日常都是司机在接送,即便是夜间新?闻结束,走出来就?能看到车。
她?以为方才顾北忱不过是送她?过来,自然是要回?去找闻晟澜他们喝酒,走下阶梯,她?习惯性地张望找着那辆宾利,却看到林良安站在迈巴赫旁边。
只一秒钟,她?恍然明白了什么,快步往迈巴赫的方向走去。
林良安为她?拉开车门,她?低头?看到坐在里?面的男人。
车里?亮着暖橙色的灯,洒落在西装革履的男人身上,让他的脸庞也跟着镀上一层浅浅的光,显得越发不真实。
她?坐进去,翘卷眼睫眨了眨,眼眸深处满是碎了的星光,是惊喜的。
她?无意识地挽住他的手臂,手指轻轻捏住西装。
“你怎么还在,没走吗?我以为你又回?去找他们玩。”
顾北忱自然而然抓住她?白皙的手指,果然很是冰凉。
“一群大老爷们有什么好玩的。”
他眉眼间透着清冷,可裴南枝却觉得这话?带着隐隐的骄纵,好似在说,那些大老爷们的哪里?有你重要。
裴南枝低下翘卷眼睫,眉眼间沾染了喜色。
“那我们回?家?吧。”
“嗯。”
司机将他们送到雅荷名苑。
裴南枝走进卧室浴室,细长手指慢慢解开衬衫扣子,丝柔衬衫沿着纤细的腰线往下滑,落在她?白皙脚踝。
很快,浴室氤氲雾气弥漫。
裴南枝扬起细长脖颈,任由温水冲刷,情?绪镇定了些许。
她?想着是不是该去找林禾一趟。
只是林禾身份特殊,发生这样的事情?备受瞩目,连临城电视台都有工作人员守在林禾家?门口,她?贸然前?往不知道会不会对林禾造成什么影响。
浓密的水珠从柔嫩皮肤滑落,宛如出水芙蓉。
裴南枝转过身,拿来白色浴巾将自己裹好走出淋浴房。
若是以往,裴南枝或许随意穿上浴袍便躺下睡觉,自从搬进顾北忱的别墅,她?终究还是不敢太随意,到外面隔间换上真丝睡衣,这才转身走出浴室。
刚巧撞上去隔壁洗澡回?来的顾北忱。
在家?的时候,顾北忱也会有很居家?的装扮,比如现?在穿着米白色的真丝睡衣,即便脸庞轮廓再明朗矜贵,身上也会多出一份柔和。
他目光落在裴南枝身上,是瞧见她?穿的睡衣跟他情?侣款,嘴角勾着浅浅的弧度,“等会儿。”
他拿了条柔软的羊绒披巾,盖在她?身上,抓住她?的如玉手腕将人往露台的方向拉去。
裴南枝跟在身后,疑惑问?:“我们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