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阴冷潮湿,冬日里更是彻骨的冷。
就连槿清一进这牢房之中都忍不住一个寒颤。
元凝蜷缩在仅有的稻草里,冻的手脚麻木,昏昏醒醒,奄奄一息。
槿清与元凝的父亲透过牢房的栏杆看了半晌,方才确认那狼狈不堪,浑身血肉模糊的人是元凝。
槿清心中一凛,元凝的父亲早已经老泪纵横,呼唤道:“凝儿……”
元凝蜷缩在稻草堆中毫无反应,元凝的父亲加大了嗓音又喊了几声,元凝方才动了动。
元凝晕晕沉沉,听到父亲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发了梦,费力的睁开眼,视线由模糊到清晰,竟然真是的是爹爹,还有盈儿!
元凝挣扎着起身,可残余的力气已经无法支撑起她娇弱的身躯,她只能挣扎着一路爬行。
“爹爹……”元凝气若游丝,想要自栏杆的缝隙伸出手,可十指尽断,一动便是锥心的疼。
眼见着自己女儿被折磨至此,元凝父亲的眼泪夺眶而出。
槿清虽说不出话,那眼泪亦是断线的珍珠一般,不住的簌簌而落。
元凝挣扎着坐起了几分,哭诉道:“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屈打成招的……”
饶是元凝不说,身为父亲如何不了解自己的女儿,更何况那里长与他们元家素未谋面,无冤无仇的,如何要起这害人之心?
元凝被百般折磨,受不住方才承认是自己的过失,想要一死求解脱。
“药方上那味乌头真的不是女儿所写……”元凝的脸上鲜血混着泪水,好不凄惨:“可是女儿也不知为何那乌头会以女儿的笔记出现在药方上啊……”
元凝的父亲虽不知这其中细节,可也看得出摆明了是有人往元凝的身上栽赃,身为父亲,如何能看着女儿受此冤枉?
元凝的父亲猛然站起身,愤然道:“我去找那县官!”
言罢,元凝的父亲疾步如飞,直冲冲的出了大牢。
槿清见状,急忙跟了上去。
元凝担心的不行,想挣扎起身却又猛的跌回了地上,只能看着父亲的背影消失在模糊的视线中。
元凝的父亲这一行无疑是吃了闭门羹,那县官咬死了此事证据确凿,只觉得元凝与槿清是来胡闹的,连面都没见直接命人将其赶了出去。
元凝的父亲不肯罢休,从县衙一路追到了县官老爷的家中,一直闹到了天亮,终于是惹恼了县官老爷,命人将他打了一顿。
槿清虽一直陪伴在旁,急的快要火上房也无计可施,现如今她又无法言语,想帮忙辩驳两句都不能,只能跟着元凝的父亲一并挨了几棍子。
眼看着元凝被问斩的时辰就要到了,可他与槿清除了被打了几棍子以外毫无收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元凝被戴上了枷项送去了菜市口。
元凝的父亲别无他法,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被粗鲁的推上了囚车,一路哭喊着追随。
一到了菜市口,元凝又被那狱卒粗鲁的从囚车上拉出,推倒在刑台上跪着。
元凝的父亲心如刀绞,一路哭喊着女儿是冤枉的,反而被那监斩官一通呵斥,警告其若是再闹便治他个扰乱刑场之罪。
元凝的父亲生怕见不到女儿最后一面,不得不忍下这泼天的冤屈。
槿清一直搀扶着元凝的父亲,看着刑台上的元凝,周身都被那无力回天的疯狂不甘缠绕着,只恨不得自己能有一双铜墙铁壁,冲上去将元凝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