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承对范芷兰的话只有照做的份儿,不惜担个嫌贫爱富的名声也为顾槿芸退了这门亲事。
这十几年间,范芷兰母女一直视槿清为眼中钉,但槿清到底有顾老太太庇护,她母女二人也未能如何。
可好景不长,半年前,祖母年事已高,到底还是去了。
老太太临终前便想着为槿清寻一门好亲事,她深知自己一旦去了,那黑心的夫妻俩是不会给槿清好日子过的,早些嫁了也好有夫家依仗。
可槿清的模样虽甚是出众,但她额间的狐尾花在那范芷兰的游说下被认定了是妖异的象征,让那些求亲的人皆是望而却步。
祖母终究是没能等到槿清出嫁便去了,祖母一去世,槿清的日子便瞬间跌入了地狱一般。
范芷兰与顾槿芸母女二人对她是百般折磨,时不时的便要打骂,她连温饱都成了问题,偏那范芷兰又怕坏了她自己的名声,给槿清穿的衣裳一点儿都不比那顾槿芸差,端的那叫一个光鲜亮丽,暗地里却是动辄打骂。
此番顾玉承入京为官,那范芷兰更是想着如何能将槿清一个人丢在松阳府,这槿清好歹也是个庶女,若是带进了京,他日出嫁,怎么着也得装模作样的给出些个嫁妆钱,她如何能舍得?
于是这范芷兰便向顾玉承提议,进京的路上走水路,明的是说走水路能快些进京,不耽搁赴任的日子,没准还能提前抵达京城,也好提前和同僚们走动走动。
但实际上这范芷兰的歹毒心思何止一星半点儿?
她思来想去,想出来借着行船的路途中寻着机会将槿清推下去,届时便可以说她是一不小心落水身亡,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大麻烦,也好将省下的钱财都给顾槿芸。
顾玉承虽然个跟根子软的墙头草,容易被人蒙蔽,可他到底没范芷兰那些歹毒的心思,再厌恶槿清,也深知那到底是他的女儿,从未起过毒害的心思。
但顾玉承对提议走水路的范芷兰没起一丁点儿的疑心,并觉着她所说的甚是有理,这官场上讲究的不就是一个走动,早些抵京有益无害。
三日前,顾玉承一家收拾完了金银细软,一家四口携着一众奴仆女使,自码头踏上了前往了京城的船。
上了船之后,那范芷兰便开始盘算着何时动手了。
松阳府前往京成的水路比陆路短上许多,顺利的话五日便可抵达京城,而在松阳府与京城之间的水路,有一处河道名曰洛河,此处河道的水最深,若是遇上下雨更是水流湍急,船只行到此处都会格外的小心谨慎,不下雨之时人掉下去都难有生还之机,更遑论下雨之时。
那范芷兰自上了船便开始祈祷,抵达洛河之时下上一场倾盆大雨。
按照正常的行进速度,抵达洛河之时本应是白天,可那范芷兰为了夜黑风高好下手,硬是在前一处码头声称自己晕船晕的厉害,要下去透透气。
顾玉承担心自家娘子,便急慌慌的将船停靠在了码头。
那范芷兰掐算着时间,下了码头缓了足足两个时辰方才上船再出发。
如此一来,途径洛河之时便是在夜晚时分了。
范芷兰与顾槿芸做着如意算盘,打算着天黑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