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瑜握着梁氏的手,淡淡地回了一句:“是。”
到了生辰宴这一天,江府上上下下忙得不可开交,众人皆知生辰宴是表,为江家大小姐相看选婿才是真。往来宾客皆面露喜色,都要凑凑这个热闹,好奇这门婚事会花落谁家。唯有江瑜本人不冷不热,端坐在正厅中,一举一动挑不出错处。
宴请的,无非是邻里乡亲,相识故友,彼此之间多少有点交情,不至于八杆子打不着。为着江瑜挑选夫婿,也好知根知底。江氏夫妇只有两个女儿,故而对大女儿的婚事极为看重。心里盘算着为女儿谋个好亲事,也好放下心里的担子。
众人皆已落座,一道道菜被端着乘了上来,远远看去,好不热闹。而就在这觥筹交错之际,江瑜却偷偷离席,竟也无一人发现。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日头西斜,宾客们也纷纷道别。此时倒是想起江瑜这个宴会主人来了,梁氏最先开口,问:“瑜儿哪儿去了?”
一番询问下来,竟是无人知晓江瑜在何处,梁氏赶忙吩咐下人们去找。眼见着天已擦黑,梁氏不由担心起来:“这么晚了,瑜儿能去哪儿呢?”
江瑜此刻已下了马车,来到了狄昌山山脚不远处的官道,付了银钱给车夫,还不忘交代:“阿叔,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车夫掂量着份量不少的银子,没有追问江瑜此行的目的。
目送马车远去,江瑜快步上山,时间紧迫,她必须尽早爬上山,以免天完全黑下来,看不清上山的路。
江瑜大步往山上走着,气喘吁吁,浑身又累又痛。做大小姐的时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不过如今她已不是江府大小姐了,顾不得那么多。
步履间,江瑜感到前所未有的痛快和自由,心无杂念,只想着往前走。临近夜晚,山里的气温逐渐降了下来,她拢了拢外套,也没看四周,就直顾着往前走。
她不禁怀念起了兴平县,江瑜不喜冬季,怕冷得很。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怎么也暖和不起来。前些年举家迁入南越一带时,此处气候常年炎热湿润,倒是再也不用受那冬日的苦寒了。
都说人死前会回忆起人的一生来,但江瑜没有,她的一生没什么值得回忆的东西,很多记忆被她选择性遗忘了。世人都以为她乖巧懂事,看来她掩饰得很好,今日所作所为,不知会不会引起一番轰动呢?
江瑜苦笑一声。就算令人大吃一惊又如何呢,很快大家都会忘了她,时光流逝,歌舞升平,竟没有什么是她一个女子能左右的。母亲总是亲昵地叫她“瑜儿”。幼时这名字还被长辈们揶揄了一番:“瑜儿,这倒是个好名字,像水里的鱼儿一样自由!”
水里的鱼儿一点也不自由,江瑜想,离了水必死无疑。
她来到狄昌山山谷上的一处悬崖,放眼望去,底下是快要干涸的溪水。这万丈深渊,想必是连个全尸都收不回吧。江瑜打了个寒颤,她不能犹豫,为了不让自己后悔,她趁着冲动一跃而下——
呜呜呜古言太难写了,文笔真的有限,还好只有这一章,从下章开始就是女主视角的大白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