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碗站在门框处,抿唇紧盯着江知酌。
房门大开着,初十七和静兰呆立在门口,惊恐的看着二人。
“十七,进来,把门关上,天冷,”江知酌眼神向门框处瞥了一眼,“去给你主子把鞋穿上。”
江知酌的淡然,对小碗的维护,让小碗不禁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有点太偏激,可她此时还是有些气恼。
把小碗拉到坐在床头坐下,初十七伸出两只手摸了摸小碗的胳膊和大腿各处,确认小碗没有受伤,跪在床边给小碗找鞋袜。
侧头看了看外间的位置,抬头用眼神问小碗发生了什么。
“我……”小碗觉得难以启齿,但自己又很迷茫,求助似回应初十七,“他亲我。”
等着初十七给她一个跟自己做法相同的答案。
初十七头低下去没了反应,半晌才重新抬起头,比划道:“可你们现在是夫妻,这不是应该的吗?”
小碗微微睁大了眼。
“就算你不愿意,也不能伤害人,”初十七无声的比划,“要讲道理,告诉对方你的想法。对方不听,你再动手,你是这样教我的啊。”
主仆两人一时沉默无语,小碗有些怔楞。
初十七给小碗穿好鞋袜,摇了摇小碗的脚,认真地比划,
“而且,太子殿下很喜欢你。”
喜欢你
小碗怎么也没想到初十七能说出这句话。
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初十七是她现在唯一的情绪外露的出口。
“可是我并不讨人喜欢,”小碗有些迷惑,“就算太子殿下喜欢我,我也不能因为这个就要反过来马上喜欢他。”
纵使小碗读过那么多书,也没人能教她这些道理。
初十七侧耳听着外间的动静,容词在给江知酌上药,一直让江知酌忍着点,马上就好,刀口不大,但是有点深。而一直没听见江知酌的任何声音。
“好了,殿下”容词把纱布和绷带系好,悄声问,“回去吗?您这衣服不能穿了,我去给您拿新的外衣?”
江知酌露着半个肩膀,把带血的衣服穿上,没说走,也没说不走,容词自己撑伞回去给江知酌拿衣服。
听到外面门响了一次,小碗有些心烦意乱,吩咐初十七:“去架子上给我拿本《诗经》过来,算了,还是拿《止学》”
初十七没动,比划道:“你还没有吃晚饭,要先吃饭。”
“不吃,”小碗摇了一下头,“我不饿。”
初十七坚持要让小碗吃饭,小碗拒绝再跟初十七交流,转身趴床上,把自己闷在被子里。
初十七经过外间,江知酌还沉默地坐着,初十七上前比划:“太子妃让你留下一起吃饭。”
屋外大雨倾泻,这场雨来得突然又猛烈,像是要在这一天把黏腻在一起的夏秋两季硬生生的撕开。
屋内却有着诡异的静谧,小碗知道江知酌就站在床边,可她抬不起头来面对。
“抱歉,”江知酌哑着声音,“明日是你回门的日子,我不该今天招惹你,你今晚好好休息,明早你醒了我们就去太傅府,我先走了。”
小碗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对方一旦态度放软,小碗就会更加不知所措,江知酌越来越会拿捏小碗的软肋。
“等等,”小碗从被子里把自己放出来,“用过饭再走,伤员要补充营养。”
侍女陆续将饭菜摆在外间的桌子上,小碗穿上外衣坐在外间,江知酌在里间换衣服。
初十七看地上带血迹的衣服,忍不住攥紧了手指。
“交给容词,”江知酌看着初十七抱着的衣服说,“让他处理干净。”
江知酌低头看着碗里的鸡翅膀有些失笑,不知道小碗是不是故意的。
小碗示弱的方式十分笨拙又青涩,不一会儿又沉默地把另一个鸡翅膀夹到江知酌碗里。
就这样,小碗发现江知酌吃完就停了筷子。
可是一只鸡只有两个翅膀,小碗想了想,盛了一碗鱼翅羹放在江知酌手边。
又是漫长的沉默,小碗想早点结束这场尴尬的晚饭,江知酌突然出声,
“我能吃口素菜吗?”
小碗不明所以,轻扬了下巴,示意青菜的位置。
江知酌才看到小碗的下巴被捏过的地方泛着红痕,小碗肌如白瓷,看上去比旁人更容易受伤。
“嗯,看见了。”江知酌声音失落依然没动。
得寸进尺。
偏小碗就看不得人这个样子,以前秋惊叶一委屈,小碗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他。
显然江知酌更会来这一套。
小碗把青菜盘子拿过来放江知酌面前,自己起身去开窗,窗外的雨如银河倒泻,不瞧一瞧也算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