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2/2)

“殿下,您昨晚安排了今日去和薛良娣一起去薛府,”容词提醒江知酌,“薛良娣此刻已经在云水居等您了。”

“先去看太子妃。”江知酌毫不犹豫地说,“若是耽搁过了时辰,你去薛府告知一声,我改日再去拜会。”

小碗正脸色苍白地蜷缩在床上,初十七用热水给小碗擦脸。

“别太担心,”白竹安慰初十七和静兰,“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太医应当马上就到。”

上次小碗生病初十七没在,看着小碗难受的样子,初十七着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小碗还要抽时间安慰初十七:“我没事。”

过了一刻钟,陈太医和江知酌同时到了,小碗靠在床头,陈太医为小碗把着脉。

小碗看到江知酌疑惑地问:“你怎么在这里?现在你不应该在薛府吗?”

江知酌没回复小碗的话,转头问向陈太医:“太子妃究竟是为何呕吐,六日前就有过一次。”

“单从脉象上看,太子妃胃虚失和,气逆于上,”陈太医缓缓说,“大抵是因为太子妃体虚不足,情志失调所致。”

陈太医把手指从薄巾上抬起,看着江知酌过分着急面色道:“太子殿下不必过于忧心,此症已减退,可用少许滋养胃阴的汤药,便能逐渐好转。”

太医都说没什么事了,江知酌也只好让侍女们把太医送出去,白竹为二人关上房门,带着所有人去门外等着了。

江知酌自行坐在床边,伸掌覆在小碗腹部上,刚想问小碗有没有好点。

小碗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身子,跟江知酌拉开一段距离。小碗低声说:“太医都说了我没事,殿下赶紧去忙别的事。”

江知酌手掌僵在半空,不知为何小碗好像更加疏远他了,只好和声细语道:“没有别的事,你……不是吃坏了东西,也不是着凉,那太医说‘情志失调’是因为你很难过?”

小碗神情顿了下,才说:“从祠堂出来,自然不会愉悦。”

“何至于此,”江知酌追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上次也是这般。”

可小碗明显不想再说什么,只轻轻摇摇头,说没事。

短暂的沉默后,小碗说:“我困了,身子也不大舒服,要睡一会儿,太子殿下请回吧。”

尽量忽视了江知酌的存在,小碗把身子滑下去,用被子把自己半张脸罩起来,佯装自己马上就要睡着了。

其实也不用装,小碗昨天莫名睡不着,一直没合眼,此刻是的确有些犯困。

江知酌沉默了一下,在心里叹口气,把小碗抱起来,往床里侧挪了一些,在小碗不明所以的目光里,江知脱了外衫,自己脱下鞋子放好,躺在了小碗身侧,面对着小碗。

小碗搂紧被子,挡住了江知酌要伸进被子里的手,拒绝的意思太过明显。

“为什么?”江知酌眼神里带着哀伤,不解的问。

“以后别碰我,手也不行。”小碗不去看江知酌的眼,又多余地补充一句,“再也不可以了。”

“为什么不可以?”江知酌把小碗的微小表情尽收眼底,缓了缓说,“说清楚,不然我会误会。”

“误会什么。”

“你现在的样子好像因为什么生气了,又好像是……吃醋了。”

云水居

容词在银杏宅门口等了半个时辰,陈太医那边都已经把药方配好,煨在灶上了,嘱咐侍女:“再过一刻钟,就可以给太子妃送去了,明日中午再服一帖即可。”

陈太医提着药箱从前院出门,遇到在门口纠结的容词,点头打招呼过后,陈太医原路返回了东宫。

看着陈太医离开的方向,容词和重云对视一眼说,“我现在去薛府,你在这边等着殿下吩咐吧。”

“殿下这是怎么了?”重云忍不住说,“以前殿下安排的事,可不会轻易改变。”

“主子的心思咱们哪知道。”容词有点丧气。

除了去薛府,一会儿还得替主子回东宫传话,给薛楚楚那边也要说一声。这事儿还必须容词亲自跟薛楚楚说才好一些。

给江知酌寻了个回府找公文而耽搁了时间的由头,在薛楚楚的父亲薛中那边交了差。

可薛楚楚那边,容词不由得发了愁,陈太医那边已经回了东宫,想必薛楚楚也应当知道了江知酌是为何没去接她。

突然灵光一闪,容词甩了把马鞭,朝东宫而去。

午时早就过了,秋惊叶刚从外面给江知酌办差回来,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去了小碗院里,让厨房给他开小灶。

小碗院里的主厨是个四十多岁的扬州厨子,做出的菜色甚佳,秋惊叶吃得狼吞虎咽。

“你慢点吃,”主厨找了两个小缸子倒了两杯荷叶茶,递了一杯给秋惊叶,自己坐秋惊叶对面,“现在只有你自己吃饭,没人跟你抢。”

“不过啊,看啊你吃的这么香,我们做厨子的还是很有成就感的。”主厨饮了口荷叶茶慢悠悠地说,“不像你姐,吃什么都不香,我可是听说了,我做的菜?s?,她每个只吃两口,我都要怀疑是不是我厨艺退步了。”

秋惊叶扒完一晚饭,才从桌山挑了鸡腿出来,支起一条腿踩在凳子上,也不用筷子,用手拿着往嘴里送。

“我阿姐她一直都那样,要不也不会那么瘦,”秋惊叶撕下一口鸡腿肉送嘴里,“赖不着你,放心,这份差事啊你能干到八十岁。”

主厨被秋惊叶逗笑,说:“我哪能干到那么大岁数,再过几年,干不动了,也该回家乡了。”

秋惊叶自然而然地和人家唠起来,才知道主厨是前几年才来得荆州,辗转到了五皇子府上做事,一直做到了现在。

“你的性子和太子妃不太像,一个沉静一个闹腾,”主厨评价道,“长得也不像,是一个像爹一个像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