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我记性好,”小碗缓缓道来,“那个时候是我很快乐的时光,自然记得。不过跟现在的你无关。”
“如果能得到你,不做君子也无妨。”江慕安说地坦荡。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我曾经喜欢的人,是个温润坦荡的矜贵皇子,”小碗说,“你想告发江知酌,是你的权利和自由,你可以用这个把他拉下来,朝堂之上这个不算阴暗,不过跟我没有关系,我不会因为这个就委身于你。”
江慕安点点头:“难怪太傅最看重你。”
“别夸,”小碗说,“我这不是扣下你了吗,我不会让你去告发他的。”
江慕安看着小碗眼里带着浅浅的笑意。
初十七推门而进,用自己提醒小碗时间到了。
江慕安很有眼力见的起身准备告辞。
小碗走到阶下,了然轻笑:“那些祈安福是真的,我不会再否认过去,但是我真的向前走了,我依旧希望你能安好,真的开心顺遂。”
校场值夜的士兵低头向江慕?s?安见礼。
江慕安长身鹤立,直到小碗屋里的烛灯熄了,江慕安等来了今年的最后一场雪。
有人醉不自知,有人逃避清醒。
守备军各忙各的。
小碗天天除了点兵就是练习射箭,每天不连中几把靶心就不下来。
天一趁着混在军营里逮着年纪小的士兵跟他打雪仗。
白竹和初十七给小碗开小灶补身体。
乙尘大师无事不出现。
一直等到了仲春二月,也没等到苍赤的动静,反而等到了来抓捕小碗的杨由。
不用假装,杨由来真的也打不过小碗。
刑部的官兵充到了守备军里面,杨由成了小碗的第五个陪练。
李庄是山匪出身,颇有号召力,也是副将里唯一一个非军籍出身的,前两年一直是个兵痞子样。
杨由和小碗坐在土跺上休息。
“大帅,”李庄扯着嘴角,把那些飞出去的羽毛箭抚平,“你不杀负汉派来的人啊?”
小碗梳着高马尾,回头时甩了杨由一脸,茫然地问,“什么?”
李庄抬抬下巴,指向杨由。
“您和太子刚和离,他就派人来捉你,”李庄怪笑,“真是无情”
小碗瞪了李庄一眼。
杨由拾起地上的土块就扔李庄,骂道:“轮得到你指手画脚,我替太子殿下教训你一顿。”
李庄抽了两根箭杆打回去,小碗微微后靠,让他们滚远点打。
小碗搓着手指上被弓弦勒出的印子,默默地想,确实是负心汉,都一个多月了,半片信也没收到,难道真生气了。
杨由毕竟是正经京官,下三滥的招式路子比不过李庄,被李庄打得浑身是土,跑去搬救兵了。
李庄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小碗抬头看了一眼,“有事?”
“大帅,大楚好儿郎多的是,”李庄局促地抿了下唇,盯着小碗眼角的痣,“要不你考虑……”
李庄挡住了小碗身前的光,把小碗笼罩在他的影子里,浓密的眉毛不自然的微动,秋麦色的面庞棱角分明,下颌线紧绷着。
“刚才让你俩滚,你耳朵不好用?”小碗把箭杆抽在李庄胳膊上,疑惑和嫌弃在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来,“你找抽呢。”
李庄难得觉得自己唐突,脸烧得慌,转身就走,小碗在背后叫住他,说道:“我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以后军营里有一条关于太子和恒安王的闲言,直接拔了舌头炖汤里。要是再传到我耳边一句,我不找别人,就单找你负责,你给我把汤喝干净。”
小碗有意整治军营里的闲言碎语,也是给李庄一个警告。
李庄背对着小碗应是,想到那个场景就浑身冒鸡皮疙瘩。
他是脑子进了骨头汤,大帅的美丽是极其危险的。
背筹谋
南疆的温度在二月中旬就转了暖,早春比小碗在石渔镇的时候还来得早些。
小碗也在这冷热交替的气候里染上了风寒。
军营议事帷帐里。
“大帅,反正苍赤也不来,咱们就举办一场春时畋猎吧,”副将郑凌看小碗有一点好转,便提议,“您带了我们一个多月了,也检验一下成果?顺便放松一下。”
小碗摇摇头,微蹙着眉头,说道:“苍赤没有动静,这事不太对,对我们现在的处境很不利。”
李庄不懂就问:“为什么?说明他们不敢来呗。”
容词站在小碗身后补充:“各位,我有必要再提醒一下,咱们虽然越来越正规,粮饷大帅也给按时发放,但是咱们现在是不听命于朝廷,只听命于大帅,跟叛军无异,京城没派大批人来,那是太子殿下压下了,但如果苍赤迟迟不动,就这么相安无事,咱们这个军营迟早会被赵孟将军那边缴收。”
李庄点点头,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