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碗喝完,天一偷了颗糖块放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老大,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再来。哦,对了,师父交代我说后天让我陪你一起去苍赤。”
江慕安挑了一个甜杏干给小碗,小碗说药不苦,没接。
“小碗,即使你不听我的,我还是要劝你,你去苍赤不可行,”江慕安说,“太危险了,苍赤西北挨着护国寺便有一支兵营,你就算把守备军全带去,也是落入了苍赤的南北包抄里面。”
小碗也知道,可她没别的办法了,乙尘也让她去。
“我会留一些人在这里,春耕已经开始了,现在是很重要的时刻,王爷做的事还是要继续,”小碗说得平静,“只要拿掉苍赤皇城,我就回来。”
江慕安站起身,忍不住放大了声音:“你还能回得来吗!?皇城是?s?那么好攻下的?你为了五弟能坐稳朝堂,竟想白白牺牲自己。”
小碗说:“不止是为了江知酌。”
江慕安按住小碗的一个胳膊,努力让自己语气平静,缓了缓,江慕安说:“我知道你现在是两难的境地,你放出的那些风声,我没有任何异议,我们可以继续呆在越州,我和五弟内外合应,保得住你和守备军,再过两年,就没人计较之前的事了。你还是可以回京城,守备军也可以编到越州管辖。”
小碗看着江慕安说道:“两年以后呢,苍赤不管哪个皇子上位,都对楚国的土地贼心不死,等那时候苍赤准备好了再攻打我们,楚国的损失不是更大?”
江慕安蹙眉看着小碗。
“我跟你一起去。”江慕安良久才开口,“你能成功最好,成功不了,我也把你平安带回来。”
“王爷,你还有你的事要做,你不是武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小碗拍拍江慕安的手臂,站起来退后一步,“这世间并非搅弄风雨才是大事,你这几日下地指挥春耕,种下的每一粒种子,对百姓而言都是大事。”
“而且王爷要留在这里,替我守住消息,继续散一些我的动向到京城,”小碗倚在门上看着江慕安,“别让江知酌知道我去了苍赤。”
江慕安恍然大悟,反将小碗一军:“只有知酌能拦住你了是吧。我这就派人告知他。”
小碗叹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不会的,就像你最终还是选择不告发江知酌一样。”
“而且江知酌远在京城,”小碗耸耸肩,“楚国地大物博,你一去一回,我兴许都回来了。”
江慕安彻底拿小碗没办法了。
小碗劝道:“我师父替我算过了,我此次之行,是大吉之签,所以我师父才会让我去的。”
“我竟不知道小碗何时信奉这个了。”江慕安还是有点低沉。
“一直都信的啊,事在人为,也要讲究一点气运嘛,”小碗眯了眯眼,微微一笑,“我之前还差点入了佛门呢。要不是……”
要不是奉旨完婚,小碗现在估计已经出家了。
又想到江知酌了,小碗变得有点烦躁,没再听江慕安说什么,把人送走了。
初十七又在屋内添了一盏烛灯,小碗在伏案写信。
刚还说大吉之签,小碗提笔却有一种在写绝笔信的感觉。
快两个时辰了。
长长的墨迹划花了半幅字迹,小碗团起来扔在一边。好话赖话感动的煽情的,都写了一遍,小碗都不满意。
这快俩月了,自己好歹写了三封信回去,江知酌那边却一个字没给她回过。
小碗甚至去刘青峰府上和江凌远那里旁敲侧击的问过,都没有!!
难道变心了?这么快?臭男人,小碗把自己写生气了。
小碗灵机一动,决定多写几封,交给她最信任的初十七。
若是江知酌变心了,就把那封谴责他无情的信递上。
若是不慎被江知酌发现自己偷去了苍赤,就把那封各种道歉,各种保证的那封信奉上。
若是自己得胜归来,就把过程含糊其次,把求表扬的信甩到京城去。
那要失败了呢……
小碗怀揣各种心情,艰难的写完了四封信。郑重交代初十七。
“我也要随你去苍赤,没办法给太子殿下。”初十七摇头。
“你不去。”
“我去的,生死都跟着你。”
“你不去,你一个小哑巴丢了都问不到回来的路,不行,你不去。”
在主仆二人的争执里,没人发现门悄悄开了。
“不去哪?”
一道清润的男声灌进小碗的耳朵。
瞒天海
转身跑到江知酌面前,小碗惊喜地问:“你,来找我的?”
小碗的眼睛闪着兴奋地光芒,仰头看着江知酌,江知酌嘴角含笑,抬了下眉毛说不是。
初十七已经把信藏到了身后。
小碗还傻怔怔地抬头望着,问道:“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江知酌说话没摸了下小碗的耳朵,然后把人抄起来往内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