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趴好,”江知酌站起身,“给你抹点药。”
小碗一把抢过药膏,盖在被子底下,装得十分淡定地说:“已经不疼了,不用涂药”
江知酌轻笑一声,伸手想掀开被子。
小碗抓住江知酌的手,岔开话题:“我师父那……你好好地说。而且师父早就知道你改他的密信了,都没有质问过你。”
江知酌不在意:“那是借了你的光,太傅也一直在帮我。”
“你先趴下,我看看。”江知酌去按小碗的肩膀。
“我又不是傻子,我疼自己会抹药,”小碗缩到床里面,“你赶紧去吧,还有那么多正事呢。”
江知酌看小碗很拒绝的样子,不再强迫小碗,妥协道:“我一会儿回来再看。”
打发完江知酌,没想到还有一个。
小碗趴在床上,有点烦躁,把脸埋枕头里,拒绝跟初十七交流,眼不见就听不见。
初十七安静地站在床边。
不过没一炷香的时间,小碗抬起头,皱着脸,不可思议地问:“挨打的是我,你哭什么。”
初十七哭得更抽抽搭搭了,小碗撑起身子跪坐在床上,把初十七拉到床上坐下,小碗在身上摸了摸,没摸到帕子,只能举起袖子给初十七擦脸。
“怎么了,是不是吓到了,十七不哭了哈,”小碗着急地哄,她算是理解了一些,刚才江知酌看自己掉眼泪是什么感觉了,“有我在,太子殿下还能真罚你们不成?尤其是你啊,一直跟着我,我会护着你呢,犯错我都不会罚你,何况你又没做错什么。太子殿下那是跟我生气呢,你不怕啊。”
初十七长这么大,哪被人这么哄过,更何况眼前的是自己的主子,是外人都说性子很冷的人。
初十七只是有点后悔,是她在江知酌问话的时候,先交代的小碗明天要去苍赤,才导致小碗被太子打,江知酌生起气来实在吓人,她没敢去拉,而且初十七跪着听小碗挨揍的时候,心里在想,希望太子殿下能拦住小碗不去苍赤。
初十七不想和小碗分开。
她跟了小碗以后,才觉得生活看见了一点光芒。
“是我害你挨打的。”初十七比划着,“你哭了当时,你疼不疼。”
小碗擦干初十七的眼泪,还能笑出来,说道:“想得真多,跟你有什么关系,都怪太子殿下太精明了。而且……几个巴掌……,一会儿就好了,能有多疼,不用担心。”
初十七眼神在床上看了看,问道:“药呢?”
小碗从被子里摸出罐子,初十七接到手里。
“不用了吧……”小碗支吾地说,大白天的,而且这哪算什么伤。
初十七挺有个可怜样,拿着罐子不说话。
小碗无可奈何地趴下去,初十七才是被吓到了,衣摆下半掩着的位置能看到小碗腰侧都是印子,那是江知酌昨晚掐的。
小碗雪白如瓷,肤如凝脂,红印子在她身上显得格外严重。
初十七报告伤情:“屁股很红,还有点肿,要上药。”
初十七更后悔了,她应该拦着江知酌的,她没想到江知酌的手掌能把小碗打成这样。
小碗尴尬地点点头,说:“可能是看着厉害,我还好。”
衣服被推上去,初十七把小碗腰侧的地方也涂了药。
小碗羞得要命,脸红的能滴血,咽了下口水,小碗低声说道:“你不许告诉别人。”
乙尘的宅院离校场很近,院内一株迎春开得正盛。
屋内点着檀香,房内布置简单,各处散落着几本经书,随意却不凌乱。
江知酌沉了沉心,推门走了进去。
乙尘正在等他。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乙尘缓缓地?s?说,“苍赤之行,的确是我提议的。”
江知酌看着乙尘面前的棋盘,乙尘正执着对面的一枚黑棋自弈。
黑棋明明有落子之地,乙尘却没落下。
“黑子怎会相让,棋子输了可以再来,”江知酌坐在乙尘对面,“人输了,就回不来了。”
“你确定何碗会输?”乙尘把才才的黑子置到一边。
“我不会用‘可能会赢’让筝安去冒险。”江知酌说。
“别人看如今的太子殿下风光无限,运筹帷幄,”乙尘说,“太子殿下是一直以为自己会赢吗?”
江知酌沉默不答。
他之前明明是最没希望的那个。
“做个闲散王爷不好吗,”乙尘说,“太子殿下当初又何必走在刀尖上。你在意何碗,就要尊重她的选择,她如当年的你一样,有自己想要的。”
她要百姓安乐,要和江知酌并肩。
“大师,这样的事,别人也可以去做,筝安明明有别的选择,”江知酌不解,“您何必让她走最艰险的路。”
乙尘坦然地笑了笑:“太子殿下别问我,这些问题您自己可以回答。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