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碗一手执剑一手挥挡夏侯郁,还要应付紧追不舍的禁卫军。
面对如此慌乱的场景,小碗咬紧牙关站在夏侯郁身前,劈开敌军。
可夏侯郁猛地拽了一把推开小碗,“滚!”,小碗身形不稳,将将勉强躲过面前的尖刀,尖锐的疼痛却立刻在耳边炸开。
郑凌带十余人追赶过来,击退了寺门口的禁卫军。
小碗把玄烛交给天一,就地跌坐在地上,后怕地捂着自己的左耳,“我的耳朵还在吗?”小碗声音颤抖。
她感觉到鲜血爬满了她的手心,从指缝中流出来,温热黏腻,血在一旁散开。
“老大,小碗姐……”天一也怕,颤抖地去轻摁住小碗的手,“我看不见,太黑了,我看不清楚,我们到寺里去……”
夏侯郁神色微变,后退一步,像是刚醒过来的样子。
容词方才就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却没办法脱身,李庄带兵回撤,容词几步冲到夏侯郁面前,一个耳光呼啸而过,带着铁手套的手掌直接拍在夏侯郁头部脸侧,“操,狗东西”
夏侯郁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才停下,眼角和嘴角当即渗出血,咳嗽不止。
“好痛啊。”夏侯郁咳完却笑了,血沫在他嘴里淌出。
他今天的话格外多。
容词看夏侯郁这个样子,当即想抬脚跺死他。
“住手!”小碗喝道,“军纪呢,都围在这干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容词和副将去收拾剩余的残兵和队伍,小碗撑地站起身。
左手捂着耳朵,右手拽住夏侯郁胸前的衣领,冷声道:“跟我走,你再反抗,我亲手弄死你。”
小碗揪着夏侯郁的衣领,把他拽到了天一和夏侯郁住的房间。小碗已经冷静了下来,耳朵还在,但是伤到了。
初十七和白竹点了几个烛灯,屋内瞬间通亮。
耳尖的耳骨自下而上连皮被砍出一道豁口,伤口不大,却止不住淌血,天一咽着口水将伤处包上。
“疼吧,耳朵上的骨头是软的,”天一心有余悸的坐下,“阿弥陀佛,再近一点不是削下半个耳朵就是砍到头了。”
小碗整个耳朵痛到发颤,好在耳朵还在,也能养好,小碗在心底默默跟着天一念了几句佛经。
“太子妃,身上还有别的伤吗?”白竹问。小碗不敢摇头,轻声说没有。
白竹端着水盆,初十七蹲着用帕子擦干净小碗侧脸和脖子里血迹,小碗回头看了眼坐在自己床上默不作声地夏侯郁。
夏侯郁看上去比小碗严重多了,半边整个左脸都肿起来,眼睛几乎肿得看不见,面颊和嘴角渗着丝丝血迹。
“我没事了,”小碗打发白竹和初十七走,“你们先去洗漱,回房里等我。”
初十七不走,愤恨地指着夏侯郁,眼神像能把夏侯郁一刀捅死。
小碗按下初十七的手指说道:“十七回去,我亲自收拾他”
小碗说的亲自收拾就是让天一给夏侯郁看看伤,上点药。
容词的铁掌一掌打成这样,也是有点惨。
“如果不是老大救你,你已经被砍死了,”天一冲着夏侯郁,“你怎么恩将仇报呢。”
小碗确定了自己的耳朵掉不下来,她猜夏侯郁可能反感她离的太近,起身离开了桌子,跟夏侯郁拉开距离。
夏侯郁已经没了之前张牙舞爪的劲儿,他现在就是疼。
自小没挨过疼的小孩儿,在那股诡异的亢奋劲儿下去以后,垂眼看着桌面。
“耳朵怎么样?”小碗冲着桌子问。
夏侯郁迟钝的捂住自己右耳,天一敲了敲桌子。
半响,夏侯郁才低声说:“听不见了。”
小碗叹口气,问天一:“他这是暂时这样,还是以后一直一只耳朵听不见了。”
天一给夏侯郁上完药,才摇摇头,说不能确定。
“你小小年纪,骂人可够难听,跟谁学得”小碗站在窗边问。“你贵为皇子,先生没教过你不能骂人。”
天一也猛然想起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转头盯着夏侯郁。
夏侯郁有点难以启齿地低着头,说:“对不起。我没上过学,那些话也不是骂你。”
计划升
小碗出了天一和夏侯郁的房门,远远地看见容词站在自己房门前。
“主子,”容词单膝跪地,“请主子责罚。”
夏侯郁在小碗手里,做什么时也是师出有名。要不是小碗制止,容词大概已经杀了夏侯郁,这消息一旦传开,百姓难免会臆想大帅杀皇子的目的,小碗之前做的一切,将大打折扣。
“你为我出气,我罚你什么,”小碗淡淡道,“起来吧,人没事,但是有一只耳朵可能听不到了。”
容词起身,眼神瞟向小碗包着纱布的左耳。
小碗眼珠转了转,说:“我写封信,你亲自给我送回京城,你跟太子殿下说清楚,只是特别特别特别小的一个伤口,还有,千万拦住太子殿下,别让他一时冲动就来了,这里还不稳定。李庄和郑凌他们,你也看到了,很服从我,放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