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珩焦虑地坐在后座上,他无法想象桑正阳究竟伤得有多重,才会住进icu病房。
这下,小禹怎么办?得送去我妈那儿照顾。桑正阳的工作怎么办?得帮他请假。他醒来后,一定会怪我吧,怪我害了他。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流年不利。若桑正阳与自己没有瓜葛,那他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祁珩给小舟打电话,“小舟,我上午有急事,不能来公司,你帮我取消今天的预约。另外,你去二楼的保卫科找到一个叫闵叔的人,跟他说,桑正阳发生了车祸,让他帮忙请半个月的假。”
手机那头,传来小舟的声音,“好的,珩总。桑哥哥是不是很严重啊?小禹怎么办?”
“嗯。还在重度昏迷。具体情况还要看了才知道。小禹晚点送去我妈那儿。”祁珩捏了捏紧蹙的眉心,“对了,你帮我取消晚上和张俊尧的晚餐计划,并且通知他,无限期延后。”
“是的,珩总。”
挂断电话后,祁珩将目光投向车窗外,路旁灰白色的悬铃木枝丫呼啸而过,骑电动车的外卖骑手速度总是那么快。
原来这个冬天并没有想象中好过。
甚至,更难。
虽然我并没有存心去害人,但桑正阳发生车祸,甚至包括,万一他感染了艾滋病,都是我的过失。是我害了他。
司机透过车内后视镜打量了祁珩一眼,见这个英俊的年轻人愁眉不展,拼凑了他前后两通电话的共同信息,推测出他的朋友发生了车祸,并且这个朋友还很有可能感染了艾滋病。
“年轻人,天无绝人之路,你的朋友一定会扛过去的。”
祁珩怔了怔,透过后视镜看了司机一眼。司机大概四五十岁,穿一身土黄色的翻领夹克衫,肚子上的肥肉溢出来,眼神很犀利,仿佛能看透很多事情一般。祁珩扯了扯嘴唇,淡淡道:“借您吉言。”
司机又开始说他年轻时候的经历,试图以此来转移祁珩的注意力。但是并不成功。
道理祁珩都懂,可现在受苦遭难的人是桑正阳,如果这些事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他都未必有现在这么难受和无力。
到了医院,祁珩找到了在icu病房躺着的桑正阳。
护士领着祁珩去一个杂物间换上医院的防护服、头套和鞋套。
护士见祁珩长得也是美玉无瑕一般的神颜,又拄了拐杖,便格外小心殷勤。走两步,就停下来,等一等。
祁珩问她:“我朋友是谁送来医院的?什么时候送来的?”
“是一对好心的年轻夫妻一起送来的。大概是晚上十二点的样子。”
“肇事司机呢?逃逸了还是受伤了?报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