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知颜二郎主意定了,心中虽不舍得也做罢了,夫妻二人又闲话少许,月过中天,相携入睡,新居宜家,自是花好月圆。
翌日早起颜二郎自去罗家寻差事,李氏站在堂屋门廊下看着几丈大小的院子,石桌石凳,几弯新竹,想着若在墙角摆上几盆蔷薇倒好。
东厢房门开,俩姐妹携手出来笑着交手福礼说:“娘,早安。”李氏刚想阻止了,转而想起昨夜里颜二郎细细的嘱咐,便罢了站着受了姐妹俩的礼,才笑着说:“进来朝食罢,看凉了。”
堂屋桌上正是昨日颜二郎买回来的吃食,因是热过的,还冒着热气,笠哥儿垂手立在桌边笑看了两人说:“二姐姐早安,三姐姐早安。”
青秞举了筷子正欲与李氏说话,却见李氏垂了眉脸色端正,用公筷给姐弟几个夹菜,青秞觉得有些怪异,正想问,翠娘更敏锐些在桌下悄悄拽了下青秞的裙角,伸手在自己的嘴上点了下,姐妹俩低头吃饭,一时间屋里安静下来,只闻杯箸之声,院子里那几弯竹子上的翠鸟在欢声笑语。
用罢朝食李氏方笑道:“你爹说了,礼仪都是教过你们的,如今是他顶门立户了,从今日起都要按规矩行起事来,礼仪如常,才能进退有度,你们可记住了,他说等他空了再寻根家法挂在门后。”
闻言翠娘与青秞互相看看,相视而笑,翠娘笑说:“娘,若说爹要我们守规矩我倒是信的,若说爹要动家法我却是不信的。”
“只怕爹的家法才举起来,自己倒先心疼了,那手自然是打不下来的。”青秞接话笑道,瞧了笠哥儿在一旁咧嘴傻笑又道:“姐姐和我爹自是舍不得打的,打笠哥儿倒是有可能。“
笠哥儿哼了一声:“三姐姐乱说,爹也舍不得打我。“
李氏嗔怪的看了说笑的三姐弟道:“罢了,今日事多,这屋虽说洁净,到底久没人住还是要细细收拾起来才是,今日都动手罢。”
青秞闻言四下瞧瞧道:“娘,我们几个便是今日整天也收不完,厨房不能动火又要在外面买吃食,一家子少不得百十文钱的花用,那门子桥头有雇佣帮工待诏的,正劳力也不过十文钱一天,我们去雇两三个回来,一天的功夫保管收拾干净了,至晚间一家人倒可热热闹闹在家吃了。”
李氏来过甜水镇许多次了,门子桥头的雇佣是知道的,原本舍不得几十文钱,想起买吃食的花销便道:“也是,那我便去雇几个吧,你们在家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