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年收的桃花上的露水,拿瓷翁封了就地埋在树根下,昨日闲来无事才泡了一回,今日正好叫姚行首遇上。”青秞笑说。
“原来颜掌柜亦是雅人,想来也应如是。”姚怡珠笑说。
青秞说:“姚行首谬赞,论风雅怎及姚行首,我也不过是家里种了桃树,贪玩罢了。”
寒暄了了,姚怡珠便道:“早听闻颜掌柜的绣样稿出神入化,今日见了楼下的衣服才知设计更是高才,故想请颜掌柜亲自为我设计一款秋衣。”
青秞抬眼打量姚怡珠,青丝乌鸦鸦挽了玉凤髻,斜插了红宝石金簪,肤白无暇,眉飞眼媚唇若春花,内里穿了水华朱红色牡丹暗纹裹胸配及腰朱颜酡团花纹石榴裙,外罩青鸾色掐腰褙子,色比牡丹更胜三分。
青秞暗叹,从来没有浪得虚名的,姚怡珠纵艳名远播也是实至名归,略做思忖说:“敢问姚行首定制的衣服是何种场合所穿,或者所为何事,抚琴,起舞,赏花,看书,,,,,,,?”
姚怡珠倒是头一次见做件衣服还如此盘问的,不由得扬了扬眉笑道:“依颜掌柜之意,若抚琴当如何,起舞又当如何,赏花呢,亦或读书呢?”
言辞咄咄,句句紧跟,青秞并不以为意,笑意浅淡随手从案几下的屉子里抽出了纸笔并颜料盒,垂目提笔,动作间已勾勒出三幅草图,推到姚怡珠跟前,食指一一点过,这套影青蝶舞可抚琴,这套洛神霓裳可起舞,至于赏花嘛,这套朱柿杏染正当时,姚行首见多识广,何须我多言,自可辨识。
正如青秞所言,姚怡珠见过的衣饰如过江之鲫,落眼一看顿时双眼冒光,敛了笑容正色低首致歉说:“方才我以为颜掌柜年幼,出言唐突,怡珠在此致歉了。”眼眸一转又恢复如初笑道:“若颜掌柜应我一事,我亦可介绍行院的姐妹来此。”
青秞莞尔说:“若姚行首定下的衣稿,我亦可以答允一稿一衣,不制第二件。”
姚怡珠顿时笑得唇启眉开说:“好个妙人,那我便先定这影青蝶舞。“
青秞说:“好,姚行首可三日可后看稿定夺。”
姚怡珠才下楼,绛影纱帘一动,刘娘子走了出来,瞧着姚怡珠下楼的身影问道:“掌柜的,可是姚行首?”
青秞见刘娘子似面有不同,心底思量起来,刘娘子原本供职于朝廷文绣院,性子刚硬了些,遂离职而出,宁愿萎顿于乡野也不肯受雇于人,还是脱赖了元妈妈才能请了出来,来时已经说了并不是雇佣,来去自如,按件计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