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云州咬牙躬身施礼正欲要说话,胡知府打断了,一个小小的举子,连虚与委蛇都懒得用,直接道:“你不必多说,这个亲你必得去求,不然别说什么茶叶铺子,田地庄子,就是那颜家也都会落到泥里,你若不信,只管等着。”
一脚高一脚低,温云州也不知如何出了知府府,如何进了客栈,待看那谢世文翘着腿在自己屋里喝茶,沉了脸将他推了出去,关了门合衣歪在床上,像个行尸走肉一般。
那谢世文被赶出门还有些模不着头脑,瞧温云州脸色不好,莫非不愿意,再不能呀,要是自己还不欢天喜地,知府家的千金,真真的青云梯呀,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大约是欢喜的傻了,明日再来讨喜酒喝,如今去找秋妍姑娘玩去,不然回了家可没这么松快了,想起自己定下的那个母老虎,不由脖子一缩,往挑了红灯笼的秋妍楼去。
小六瞧着温云州不吃不喝不说话,顿时慌了手脚,在床头跪坐了:“郎君,是不是看错了榜,咱们没中?再不能呀,我分明看的清楚的。”
温云州勉强睁开眼瞧了小六:“中了,收拾东西我们明日就回去。”
等上了船温云州才躺下就发起烧来,几天不吃不喝,下船时人已经瘦了一圈。
惊呆
进了家与自己母亲黄氏细细分说,黄氏乱了神,家里没个男人主张,一时间母子俩个日日愁坐,皆没了主意,只想拖着不去求亲,再没主意。
一日日拖着,知画园那里也平静无事,一时存了些侥幸,这日正又商议,留在京陵茶铺子的管事正是这边张管事的嫡亲侄子,小张管事。
小张管事一件长衫掖了半边在腰里,脚步像个风车样赶着进来,拱手作揖说道温家祖母昨日去尼庵进香马车断了轴,摔断了一条腿,那尼庵主持算了要叫黄氏去来仪寺上香求平安才能无事。
黄氏瞠目,心里倒像系了个秤砣压得一时喘不过气来,稳稳神应了下来,又问温家祖母腿伤,又叫徐妈妈开库房取了药材、人参叫小张管事带去京陵,小张管事托了礼盒,踌躇半晌叹气道:“大娘子,您去了寺里多添些香油钱罢,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家里总有些不顺当,老太太摔断了腿,家里的茶叶船又遇了水匪,一船的茶叶尽劫了去,报了官,只说追查到了便知会,大约是找不回来了。”说了这些又拱拱手,垂了头坐船回去。
温云州这刻再把持不住了,眼里汪了泪仰头看天,过了好一会子,抬起那滚了鹅黄襟边绣了缠枝桂花的衣袖盖了脸沾干净眼里的水,站起身冲着黄氏深深鞠躬:“娘,也不必选什么日子,明日就叫人去知画园提亲罢。”
又叫徐妈妈把原先准备好的礼单拿来看,里面凡是有桂花式样的东西一概舍了不用,叫用香樟木箱子装了贴了封条再不许取用,剩下没有记号的再循规矩添些,只要贵重不论好坏。明日只管的热闹些,最好甜水镇人人都知道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