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止了泪,又道出一件事来。
“侯爷派出去的人远远近近地都搜了,也没见春夏姐姐的影儿……您说,她能去哪儿呢?”
陆瓒一怔,想起那天宗正来时见到过春夏。
那时她灰头土脸,钗环也摇摇欲坠,一看便是逃出来报信的。只是他当时忧心小四处境,并未分神留心春夏去了哪里。
现如今小四已经寻了回来,春夏却不见了踪影。
若是普通婢子,陆瓒定然不会如此担忧。只是一来春夏是外祖母拨给小四的人,对小四的忠心早就从瀛州传进了侯府,是个不可多得的心腹;
二来春夏有气性,眼睁睁看着小四被掳,定然自责难当,陆瓒只怕她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我已经加派了人手去寻,你不用担心,眼下找不到人反而是好事。”陆瓒边说边向里走,“小四今天如何了?”
秋冬摇头叹息:“这两日厨房变着法儿的做四小姐喜欢吃的,奴也从外间买了小姐平素喜欢的吃食……可她还是不肯吃喝。”
两日不吃不喝,人怎么能受得住?
陆瓒走到房门口,抬手示意秋冬退下。
“小四。”陆瓒轻声道,“哥哥来了。”
绝食
陆四就在里面,却迟迟没有吭声。
陆瓒等了一会儿,又敲了敲门。
“小四,哥哥进去了?”
陆四依然没有说话。
陆瓒又道:“不出声就当你答应我进了。”
他又等了一会儿,见里面人真的不出声,便推门走了进去。
陆四正伏在床上,眼下正值午后,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他的卧房都已经架上了冰,然而陆四这房间却没有,她甚至还盖了个薄被,也不怕热死。
二楞子倒是个忠心的,一直守在陆四旁边,见陆瓒来了呜呜了两下。
“那帮下人没用冰?”陆瓒微恼,“越来越不像话了,等下将他们全部发卖了去!”
“不关他们的事。”陆四闷闷的声音自被子里响起,“我不热……”
听到她还能说话,陆瓒吊着的心暂且算是放下了。
他绕至陆四床前,伸出一只手来往下拉了拉她的被子。
陆四天生丽质,哪怕两日都没有沐浴洗漱也掩盖不了那倾城殊色。
她在被子里缩成了一团,模样看上去煞是娇弱可怜。一双杏眼微红,正抬了眼皮瞧他。
陆瓒心中难过,话到嘴边却只能说:“饿不饿?今日来了个新厨娘,会炙鹿肉烧兔腿,我让他们给你端两盘过来尝尝?”
陆四眼皮垂了下来,不肯说话。
陆瓒高声道:“秋冬,端进来。”
秋冬就在门外候着,听到侯爷吩咐,忙不迭去厨房了。
她一走,陆四的泪突然就流了下来。
“我不想吃……”她眼睛本就天生含情带水,如此一来更是可怜到了家,“哥哥……我试了,我心烦……吃不进去……”
二楞子爬到她跟前,小心翼翼地去舔她脸庞的泪。
陆瓒深吸一口气道:“你听哥哥的话,吃一点,就一点,再喝点水,行吗?”
说着,他将她从床上扶着坐起。
陆四虽然不想吃喝,但明显身子扛不住,已经没有多少力气。
她歪歪斜斜地倒在陆瓒的手臂上,一开腔又是哽咽。
“哥哥……”她垂泪道,“我犯恶心……我吃不下去……”
陆瓒心中大骇
他虽未娶亲,却并非未尝人事。他知道女子有孕后少说也要两月才害喜。
此时秋冬也端了饭食进来。
她将食盒里的菜一一端到床边的案几上,咬着嘴唇看着四小姐,不知道怎么开口好。
陆瓒想了想,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道:“你下去吧,再去请个大夫来,要元京最好的大夫。记着……切莫声张!”
秋冬一惊,心下了解几分,转身急急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