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银屏脑袋一缩:“开玩笑的,刚刚是在活跃气氛……总之我不该拿您跟别人做比较。”
拓跋渊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还有呢?”
还有?!
陆银屏绞尽脑汁,将今天发生的事儿细捋了一遍,仍是想不出来还有哪儿做错了。
她试探道:“我不该跟二楞子一起洗澡?”
天子眉头又重新拧在一起。
坏了……
陆四心道
她扯了扯他衣摆,可怜兮兮地道:“还有哪儿错了,您不说,我也没法跟您道歉。”
拓跋渊后退一步解放自己衣摆。
他面向别处,有些不自然,但神情依然冷漠。
“你是朕的嫔御……与别的男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听他这么讲,陆银屏顿时开了窍。
原来他在吃哥哥的醋!
陆银屏赶紧从地上站起来,一脸谄媚地笑:“我以为什么呐……那可是我亲哥哥,一个娘生的。”
拓跋渊扬起下巴并不看她:“他也是男人。”
话音刚落,胸前便是一热。
拓跋渊低头,见她搂着自己的腰靠在自己胸口。
“我听您的。”她笑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我只跟您搂搂抱抱,这成体统吗?”
琢磨
何谓「体统」?
规矩、身份、面子,合而言之,但凡人事,立了体统,有了规矩,才有面子。
眼下天子美人在怀,又得了许诺,面子赚了回来,简直春风得意。
顾不得东堂内脚下的那片金砖曾站过多少直言上谏的臣子,现在站在这儿的是陆银屏
拓跋渊心情大好,胸口不闷了,眉心也不疼了。腰间是陆四的手,一低头还能看到她在笑,带着倾慕和得意之色。
“真丑。”他嘲讽了一句。
可手指却捻起她下巴,将那两瓣吃了下去。
“不行,今天是斋日,不能这样……”陆银屏慌慌张张推开他。
天子将她箍入怀中,鼻尖相触,碰得她鼻梁发酸。
“只亲一下,不做。”他捧起她的脸来,“何况欲贪能自渡。”
欲贪能解,欲贪能断,欲贪能自渡。
这场吻持续了许久,直到陆银屏饿得肚子咕咕叫。
拓跋渊放开了她,又揽过她的腰肢,二人一并向外走去。
李遂意远远地看见二人相携而来,料定是贵妃摆平了极难摆平的陛下,心道还是美人计奏效。
“徽音殿备好了膳食,正要请陛下和娘娘回去用,奴未敢打扰,可巧二位主子就出来了。”李遂意在一旁猫着腰走路,笑得像狐狸。
“我还未同您一起用过膳。”陆银屏道。
然而天子却将她送到宫门口,淡淡地道:“朕还不饿。”
陆银屏松开了广袖下被他牵着的手。
“不饿拉倒,省我一双筷子。”
李遂意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陆贵妃已经走了进去,李遂意赶紧扯了扯天子的衣袖。
“陛下,进去吧,不然又要一番好哄。”
天子抿了抿唇,仍是进去了。
汉家门阀饮食清淡,偏爱素食茶饮,鲜卑贵族则好牛羊荤食、酪浆。
可陆银屏偏爱甜点,天子好食斋饭,本来吃不到一起的两个人却因奇怪的喜好和习惯竟吃到一起。
陆银屏边吃边瞧,见他进食尤其斯文。想来应是裴太后以世家规矩教养,让这位帝王行止之间都成为贵族典范。
用完膳便要消食,纵然吃得不多,陆银屏也扯着他来院子里逛。
二楞子远远地望着他俩,想上前却又不敢上前,只得缠着秋冬在一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