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银屏被这道低沉声线蛊惑,加之欢愉也是他给的,差点就应了他。
可一睁眼便看到他的表情
她知道他说去燕京是要做什么,可她现在想除掉的人只有崔灵素而已。旁人的命运虽与她无关,但这并不代表她愿意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死。
“不……”她吓得摇头后退,“我不去……”
拓跋渊箍住她的腰,让她与自己贴得更紧。又怕她再退,干脆将人抱起抵在墙上。
“不去也得去。”
鲜卑人天生擅长用兵,此番过招,将看家本领都招呼上。
对方主将终究还是太年轻,不消片刻又丢盔弃甲,哆哆嗦嗦地哭喊求饶。城门大开,被敌军的旗帜插了个遍。
“我去……我去……”
拓跋渊轻咬她锁骨:“一起去……”
喘语娇声,不离耳畔。华光殿内疾风骤雨,华林苑外银汉漫天。
情之一字,自古难述。
若此刻问她,她会说:“情如烈火焚身,引线便是他的眼,和他的手。”
……
未及平旦,便有虎贲数百人立于华林苑外。
为首之人银甲披身,手执金锋枪坐在马上,银盔覆首,仅仅露出英挺锐利的五官来。
李遂意见他颈间渗出细密薄汗,掏出一张崭新帕子。
“昨日陛下临时起意,要带贵妃一同前去,所以……”他一手递了帕子,一手奉上水囊,“慕容将军先喝口水,想来也等不了多久了。”
“无妨。”慕容擎未接。
李遂意尴尬了一瞬,便收回了帕子。
他将水囊挂在慕容擎胯下的黑马上,像是闲聊似的问了句:“此马神勇,可有名字?”
慕容擎身形未动,眼眸淡淡向他的方向一扫。
“绝影……”
李遂意抚摸了一下马鬃,唤了声它的名字,又闲聊似的问道:“慕容将军见多识广。您说这世上,为何会有容貌与声音极为相似的两个人?”
慕容擎将眼睛转向前方,言简意赅道:“孪生罢了。”
李遂意又道:“奴冒昧一问:大皇子可有姨母?”
慕容擎身形一滞,转头看向他。
“没有。”他答道,“中常侍何意?”
李遂意笑了笑,眼角余光一瞄,指着前方道:“来了!”
佛奴
华林苑大道上,金辇玉辂缓缓驶来。
琥珀松石为缀,六马齐头,四人赶乘。车周围覆了一圈素金纱幔,隐约可见里面两个人影相偎。
慕容擎皱了皱眉,仍是率先下了马,与全体虎贲骑兵一并单膝跪地,迎天子车驾。
御辇经过他们时,拓跋渊抬手示意起身。
恰巧此时东方露出鱼肚白,一阵清凉之风略过,吹开纱幔一角,露出里面坐着的两个人来。
拓跋渊身姿挺拔,端坐如松;陆银屏困得要死,软了一身骨头贴在他身上。
慕容擎站起身时,纱幔已是被封得严严实实。他也并未在意里面多出的那个人,径直上了马后带头向城外驶去。
车辇不比床榻柔软,龙身也不比抱枕可以任陆银屏揉搓。她睡了没一会儿便睁开眼,打着哈欠环顾四周。
隔着纱幔她发觉今日仪仗不比寻常,马匹步调听起来尤为铿锵有力。
她偷偷撩开纱幔,看到两侧的虎贲骑兵执枪执戟,列队肃然。
拓跋渊看了她一眼,继续闭目养神。
陆银屏如坐针毡,想着这里到燕京还要两日,便有些难受。
“都怪你,也不提前说声!”她轻锤了一下拓跋渊,“什么都没带,只能干坐着,早知道带本书来了!”
“带什么书?《风流官人贞烈记》?”拓跋渊冷笑,“阴阳相合乃正本,收起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陆银屏心里窝火,坐得离他远了些。
然而拓跋渊却道:“若是无聊,一会儿朕叫个人来陪你。若你不喜欢也无妨,往你殿里一放,随便给口饭吃。”
陆银屏蹙眉:“什么人?”
拓跋渊笑了笑,并未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