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凭借着多年为嫔御诊脉的经验很快便下了结论:“凤体康健,并未有孕。”
陆银屏「哼」了一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拿帕子揩了又揩。
御医们一脸尴尬,匆匆行礼后便下了銮驾。
陆银屏将手腕搓得红红,时不时瞥一眼身边的人,见他一页一页地翻着书卷,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刚刚发生的眼珠子事件好像已经在呕吐中消弭无形,陆银屏的心境和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虽然仍有些害怕,但是细细一想,似乎自打跟了天子之后,从头到尾他都没有伤害过自己。
陆银屏觉得自己应该表个态的,可刚刚那俩臭老头上来强行替她诊脉时他竟然一句话也不说
有没有怀孕别人不知道,他能不知道?这两日明明就是她的小日子,能有孕就奇了大怪了!
越想越气,越气越想。
气得陆银屏心里发誓
除非他先道歉不可。
陆银屏怀揣着“他一会儿肯定忍不住会过来抱着我亲一下然后我就会原谅他。”的想法,侧卧在榻上静静地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等了又等,不知道等了多久,只知道外面的平原变成丘陵,丘陵又变成平原。
最后等着等着居然睡了过去。
因着胃口不好,人也还在睡觉,李遂意和芳宁等人也不敢叫醒她。
等陆银屏饿得肚子咕咕作响不得不醒来的时候,已是日暮时分。
她从榻上坐起,身侧之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秋冬。”她开口唤道。
秋冬经过熙娘的劝慰,已经接受了圣上杀人不眨眼这个事实,早早地便在銮驾外候着,听她在唤便应了一声。
“娘娘醒了?”李遂意撩开纱幔。
陆银屏「嗯」了一声,顿了一下后便问:“陛下呢?”
李遂意哈着腰,那笑容在陆银屏看来却有些奇怪的尴尬。
“眼下已是在咸阳郡行宫,陛下已经先进去歇着了。”
陆银屏蹙了蹙眉:“他进去之前有没有交代什么?”
李遂意十分为难
“陛下交代……”他硬着头皮道,“陛下交代奴等守护好娘娘……”
“这还用你说?”陆银屏翻了个白眼,“陛下什么都没说是不是?本宫知道了。”
死男人!臭男人!小肚鸡肠的老男人!
陆银屏提着裙摆下了銮驾,因为襦裙太长,还差点被绊倒。
李遂意引着,秋冬搀着她往寝殿的方向走。
然而经过主殿时便听得一阵靡靡之声,夹杂着莺莺燕燕的娇声软语,巴不得告诉别人里面有多少女人。
李遂意面上一惊,悄悄看向贵妃。
只见陆贵妃面色发白,疾行数步,瞬间飘进主殿。
天子斜靠在主殿唯一一张榻上,身侧围了六名雪肤黑发衣着鲜艳暴露的美人。
这些美人或站或跪,或是双手捧了瓜果酒水,或是摇曳着曼妙身姿,或是趴在他脚边仰望。
总之姿态各异,各尽其妍。
陆银屏看得火起,杏眸喷火,恨不得生吞了这些人。
也顾不得他剜不剜人的眼珠子,她张口就道:“陛下今晚好福气!明日的銮驾上可挤不下这么多人,臣妾还是另坐一驾,免得耽误了陛下的好事!”
眼泪
陆银屏指尖抓着裙摆,垂头丧气地向前走。
李遂意仅仅琢磨了一瞬,便觉得还是贵妃这处比较重要
他算是看清楚了,这帝妃俩活脱脱的一对冤家。好的时候天天腻在一起,不好的时候搅得天翻地覆。
不过圣上压根舍不得欺负贵妃,到头来被折腾的还是他们。
熙娘年岁大,跟在后面什么都没说。秋冬叽叽喳喳地小声问他:“怎么办?”
李遂意叹了一口气:“气成这样,还能怎么办?”
秋冬到底是贵妃的心腹,第一反应便是「晚上将寝殿的门锁好不让陛下进来」。
李遂意敲了敲秋冬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道:“娘娘天天说锁门,哪天拦住陛下了?俩人不还是说开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