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秋冬看了好一会儿,慎重地道:“不仅不能让他进来,还要……”
秋冬附耳过去。
陆银屏同她咬耳朵,如此这般说了一番。
秋冬听完后忧心忡忡:“这能行吗?万一陛下一生气要杀人怎么办?”
“生气?杀人?”陆银屏冷笑,“今儿晚上人家怕是欲仙欲死,哪里还顾得上我?听我一句
失踪
是夜,李遂意执了灯盏,将天子脚下的路照亮。
其实倒也不用他执灯,咸阳郡守已经里里外外地安排妥当
挂的是红灯笼,看着倒有些喜庆,只是不知道为何,李遂意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忐忑。
这样的地方,纵然陛下夜里眼神再不好也能自己走,不需要人带着了。
他心里也高兴
就是说嘛!夫妇之间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贵妃那张嘴虽然说的确毒了些,但好歹人不坏,知道什么时候该撒娇谄媚,什么时候该给台阶下。
陛下虽说性子有些别扭,但常宠着贵妃,由着她胡闹,只要不是太忙,基本都会天天去徽音殿寻人。
李遂意决定继续添一把火,好叫天子更疼惜一下贵妃。
“陛下您是不知道,贵妃今儿看到您被几个美人围着,难受得跟那什么似的。”他捂着心口道,“回来的路上边走边擦泪,看得奴几个心疼死了。”
天子足下一顿:“她哭了?”
李遂意点头如小鸡啄米:“那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眼眶鼻子红彤彤,连袖子也湿了一大片,看那模样是真难受着了。”
天子颔首道:“朕知道了。”
表面风轻云淡,脚底却像生了风一样疾步向前。
“陛下等一等奴!”李遂意撒开丫子使劲全部力气企图跟上他。
咸阳富庶,郡守为了有朝一日接驾后能鸡犬升天,早早地便斥巨资建了这座占地千亩的行宫。
李遂意跟着天子穿过三道牌坊两座穿堂一间正厅后,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看着天子越来越阴沉的脸,心里盘算着明天该如何给这位咸阳郡守收尸。
正厅后便是一个大院,寝殿便位于此处。背靠骊山,两面环水,绿植丰茂,却未听到一丝蝉鸣。
想来这咸阳郡守倒也是下了不少功夫,还知道让人提前将蝉粘走,避免扰天子清梦。
李遂意随着天子来到寝殿前,见里面早已熄了灯,漆黑一片。
想来贵妃气得连盏灯也不愿意留了,这门也不知道锁了没锁,好不好进。
再看天子
推了推,好像没有推开,看来的确是气得连门都不愿意留了。
天子咳了一声,李遂意心领神会,赶紧带着剩下的宫人远远地溜了,省得叫人看到堂堂圣人回自己住处还要爬窗的一幕。
见人走远,天子摸到窗前,熟门熟路地打开窗户,一个翻身入了寝殿。
他关好了窗户,本就眼神不好,费了许多劲才摸到床榻的沿儿。
“四四,你先别生气,听朕讲。”他声音有些赧然,想是有些害羞。
“今日未帮你说话,未等你一起走,的确是朕的不对。可你便是再恶心,也不该摔杯子。朕是天子,你不该下朕的面子。”
他顿了顿又道,“你看到的那几名女子,朕一个未收。有你在一日,便只宠你一个,这话不是说说而已,是你不信朕。”
话都说到这份上,那小女子依然不吱声。
“四四,朕知道你没睡。”他倾身上前,掀开了薄被,“不是最怕热?怎么……”
手下触感不对!
陆四身娇体软,骨肉匀称滑腻,常常令他爱不释手。
榻上之人则略为削瘦,一触见骨。
“何人?!”他高声怒喝。
那人不言不语,像是昏死过去一般。
寝殿院子左右各有一个小院,便是宫人休憩之地。
李遂意刚要褪下外衣,便听到寝殿内有吵嚷之声。
帝妃该不会不仅没和好,还打起来了吧?!
他连鞋都顾不上穿,赶紧向寝殿那处跑。
李遂意抵达时,便见宫人七零八落地跪了一地。
秋冬倒在地上,双手双脚被缚,嘴里还塞了一团布,眼皮紧紧阖着,看样子像是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