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陆银屏自以为拿捏住了天子,伸手摸摸他的脸,做出一副贤妻模样道:“有事儿就说嘛,我一直都在呢,我是向着你的呢……”
陆四这女子别的不会,撒娇比谁都上道。她的这些话他只能说半信半疑,要让他将情意放心地交付给她,怕是最后会被她伤得体无完肤。
“只是有些累罢了。”他笑着将人抱起,“四四多疼疼朕,就不乏了。”
陆银屏觉得不太对劲,然而找不出什么理由来怀疑。
索性明儿再问问李遂意他们,顺带将自己姐姐召进宫来商议一下哥哥的事儿。
打定了主意的陆银屏安心地勾住他脖子,噘起小嘴印在他唇角。
瞧着天子脸颊泛红的模样,她笑道:“多大的人了还脸红,真是单纯。”
单纯……
他闭上眼睛剥鸡蛋壳的时候,一直在想这个词儿。
倘若有一天,陆四发现他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单纯,那么她会不会弃他而去?
依她的性子,怕是会的吧。
她说得话再好听,可总是会做出这样那样伤他心的事来。
所幸将她困在宫中,哪里都不要去。
再睁开眼时,他倾身而上,哑声问道:“考你个术数题。”
陆银屏一听,头都大了。
她慌慌张张地扯过被子想要盖住自己,嘴里不高兴地嚷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做术数题……陛下是不是议政议坏了脑子了……您快睁开眼仔细瞧瞧,我是你的四四,不是那些大臣……”
他抄起她的腰放在腿上,低声问:“六减二是几?”
陆银屏一听,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问?
六减二可不就是她么!
难不成这是他的什么表白新花样?
陆银屏乐开了怀,拥着他道:“是四……四四的四……”
天子也笑:“答对了……”
陆银屏顺着台阶向上爬,她勾起他的下巴,流里流气地问:“答对了有什么奖励没有?”
他半睁着的眼眸漆黑无比,望着她的时候,总会带些异样的光彩。
“什么都给四四了……还想要什么?”
陆银屏倚在他胸口,娇笑一声后道:“我要陛下的心。”
“什么心?”
陆银屏箍着他的腰,咬着唇道
“我要你的一颗心
窗外细雨微不可闻,陆银屏迟迟没有听到他的回应。
她的心同身体一样渐渐变凉。
男人是试探不得的。这个道理外祖母说了许多年,她依然不懂。
在她想要抽离时,他狠狠地将自己埋进她体内,同时摁着她的后脑深吻。
“朕答应你,不会欺骗你,永远只对你一人好。”
“你能不能答应朕
……
“好。”陆银屏道。
安适
陆珍在凉州日久,穿惯了软甲胡服,已经许久未曾换上过罗裙。
今日她同韩楚璧约好,等他将供词拿到手,进宫交给陛下后,便会回家。
然而她一直等到一更宵禁,都未见到他。
壁上的灯火忽明忽暗,陆珍坐在卧房内,心头隐隐觉得不安。
如果这趟韩楚璧顺利,那么找到供词后应会先去大司空府上寻了宇文馥一道进宫面圣
如果他在取供词的时候被赫连遂抓住,难说会被放出来。
陆珍越想越紧张,手指将绸红的衣摆揪得起了不知道多少个褶儿。
倏然间她站起身来,从架子上取下一件不起眼的鸦青色袍子,遮住了里头那浓艳的裙摆。
陆珍大步迈出卧房,走到正厅唤猎心:“备马!我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