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着急也不是办法,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去宫中寻陛下,亲口问问他韩公子和我祖父在哪儿。”
“我是个火爆脾气,一着急就乱投医,还好有你。”陆珍点头,回握了她的手道,“你先去,我等着你……你也要注意,多派点人手跟着,不要被赫连遂的人瞧见了……他们眼下都没回来,你一定要回来。”
宇文宝姿让侍女取了自己惯穿的黑斗篷来,当着她的面披上。
“放心,我不会从东掖门进。”说罢,她罩了面向外走。
陆珍攥紧了拳头,在室内等她消息。
青天白日,宇文宝姿不好去永巷将含章殿后头墙上的那几块砖卸掉,却仍是从万岁门进永巷,又去了太极宫。
今日无早朝,料想天子应该不会在徽音殿
天子是她三个表兄中身份最尊贵的一位,在她幼时他还是位公主,未曾想后来竟变成了男子,还做了太子。
进了宫中后,因着宫人也都识得她,是以一路算是畅通无阻地入了东堂。
东堂寂静,李遂意和玉蕤也不在。
想起从前的晁女史便是常坐镇东堂和式乾殿,后来被天子处死,这东堂除了李遂意就再也无人可直接通传。
宇文宝姿抓了一名宫人问:“陛下在何处。”
宫人雪白的面上淡漠呆滞,恭顺地行礼道:“陛下在式乾殿,还未起。”
宇文宝姿蹙眉
因着这二日见到的不正常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她也并未在意。
自东阁门入了式乾殿,路上宫人顶着一张麻木的脸,纷纷向她行礼。
“陛下醒了没有?”她站在殿前,捉住一人问道。
那人依然恭顺地一揖。
“陛下尚未起,曲嫔已经起了。”
懑怒
宇文宝姿如雷灌顶。
“你说什么?!”她揪住那宫人的领口,“什么曲嫔?你再说一遍?”
面对她的质问,宫人的面色依旧平稳,一字一句地开口。
“大司马大人进献一位美人,已被陛下纳进宫中,入了式乾殿。”
宇文宝姿只觉得五脏六腑似乎都在有烈火燃烧。
不是说陛下和贵妃恩爱甚笃,怎么贵妃前脚刚走,他后脚便纳了另一个人?
还是大司马献上的人?!
她想要冲进去问个明白。
式乾殿前有禁卫林立,见她靠近,纷纷亮出冰冷枪戟。
“我是大司空宇文馥的孙女,是陛下的表妹!”宇文宝姿上了石阶,抓住枪尖怒道,“你们谁敢拦我?!”
即便如此,禁卫依然不曾收枪。
宇文宝姿夺过枪,又将人踢到一边,望着渐渐围拢而来的人群,心头一阵冰凉。
她想要挥枪将人斥退,却听到头顶传来女子娇柔嗓音
“宇文大小姐可想好了,持枪入殿等同谋逆。”
宇文宝姿抬头,见一女站在殿门中央,身着及胸粉牡丹绣金襦裙,未着外袍,乌发雪肩。
她面容娇美,发丝凌乱,像是将将醒来一般。
宇文宝姿持枪指着她,拧眉怒问:“你又是什么人?!为何穿贵妃的衣服?!”
她在徽音殿住了将近两个月,陆银屏柜子里的衣服有几件,是什么式样她岂会不知?!
那女子轻笑一声,抬起素手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端的是风流窈窕,婉约动人。
“宇文大小姐莫要吵醒了陛下。”她笑道,“问我是谁?我自然是陛下新纳的嫔御
曲星霜款款走到她跟前,转了一圈儿后又道:“贵妃的衣服又如何?如今陛下的衣服我也穿得。”
宇文宝姿枪尖一横,对准了她的脖颈。
“曲元瑜是你什么人?!”
曲星霜目光一冷,却又昂首道:“他是我父亲。”
宇文宝姿一听,简直要气笑了。
“还以为是什么东西,也敢来式乾殿放肆!”她扯起嘴角来,“一,我要见陛下;二,将你身上的衣服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