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银屏上前,道了声「失礼了」。
她伸手叩了叩忿怒金刚的莲花座,又摸摸这儿摸摸那儿,不知道过了多久,便听金刚身一声轰响,伴着无数落尘,这巨像居然开始向后移动。
凌太一瞧着眼前忿怒金刚往后退了四五步,莲花座下居然出现了一个阶梯密道!
陆银屏拍了拍身上的灰,捻起一旁燃着的香烛带头走了下去。
过了片刻,凌太一见她冒出个头来。
“还不快跟上?!”
密室
地道漫长,因着地底有暗流的缘故,凌太一伸手便触到两侧石壁上滑腻的苔藓。
“不要乱碰。”陆银屏出声提醒了他一下后,继续秉烛前行。
凌太一在灵风台呆了两日,虽说距离披云楼很近,也听过不少传闻,但他并不知道忿怒金刚下有这样一条密道。
这条密道究竟通向哪里?是地底的暗流还是其它什么地方?
他困惑地看着前面的陆银屏,想了想还是走到她身前,对她道:“我走前面吧。”
陆银屏白了他一眼。
“今日若不是半路碰上你,我就一个人来了。”她道,“我本不想带别人,让你不要说出去,也只是因为这里的一切同你并无利益相关。”
虽然陆银屏这么说,但还是将蜡烛递了过去,给凌太一拿着。
凌太一走在前面,听着像是地底传来的风声,有些不安地问:“这里是哪里?像是不常有人来过似的……”
陆银屏瞧了瞧周围的石壁,见上面新鲜苔藓丛生,墙壁却是湿润平整的模样,便知道这一处一定有人定期来打理。
“出了凌家堡,就再也回不去了。尤其是在京中,看到的要装作没看到,听到的不要放心里去。”
陆银屏看着他开始抽尖的下颌,疑惑道,“慕容擎都给你吃什么了,怎么个头长高,人却瘦了呢?”
凌太一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大将军喜欢吃肉喝酪浆,他吃什么我就吃什么,除了饮酒,其他时候都是我同他一起用膳。”
“个头的确长高了不少,看来他将你照顾得还不错。”
陆银屏开始思索是不是回头也要改善一下拓跋珣的饮食,好让他能早早地长个头。
密道看似久长,但两人没走多久便到了尽头。
眼前是一扇石门,门上也仅挂着一把铜锁,只是松松地掩着,门也并未锁。
陆银屏叫住了凌太一:“你在这儿等着,我进去。”
凌太一一怔,随即拒绝了她。
“我都同你走到这儿了,看样子你也是第一次来,万一有个什么危险如何是好?”他道,“我既为男子,就要将你护好。”
“多大的孩子,就说是男子了?”陆银屏嗤笑着抢过蜡烛,“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要掺进来。”
凌太一想跟上去,却见她回头狠狠瞪了一眼,顿时吓得留在了原地。
陆银屏秉烛向前,推开了那扇石门。
门后是密道,门前另有洞天。
映入陆银屏眼前的,是一条长长的阶梯,阶梯并未建护栏。若是不小心掉下去,约摸只能被卷入地底暗流中了。
陆银屏拾级而上,来到了最上面的圆台。
等她到了圆台,隐约看到一张石床,上面躺着一个奇怪的人。
有水的地方必有风,此时恰好一阵风吹过,将她的蜡烛吹熄。
陆银屏见到了人,吓了一跳,原本就要转身逃跑,却因蜡烛被熄灭而令眼前陷入短暂的黑暗之中。
听着地底的暗流,她的冷汗流了下来。
与此同时,石床上的那人似乎也醒了过来。
陆银屏的耳后响起沉沉的锁链声,盖住了衣服脚步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那人像是想要走过来,又像是被锁链牵制住,无法上前触到她。
陆银屏摸索着脚下的圆台,想着趁他未上前,赶紧溜走。
可她摸了半晌却未摸到来时的石阶,这个认知让陆银屏脊背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下一秒,锁链声又响起,不过这次好像是已经脱离了它的桎梏一般,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渐近,直逼她的方向而来。
陆银屏屏息凝气,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那人却停在她身前三步处。
“你是……拓跋渊的女人?”
他的嗓子像是被沙子磨砺过一样,声音十分沙哑,并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