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同他们说了会儿今日上午的细节,直到拓跋珣连连打哈欠,才将小呆头鹅抱上榻睡了。
陆珍等了一日,直到晚间宵禁之后都未曾进房。
猎心看得难受,觉得四周泛上森冷寒意,取了熊皮大麾来,还未将「二小姐歇歇吧」这几个字说出口,便听大门一阵敲击声。
“珍珍!珍珍!”
是韩楚璧的声音!
陆珍浑身一震,不等猎心去开门,自己一阵风似的窜去了门口。
她打开门,见外头站着的果然是堪比夜黑的韩楚璧。
“你死哪儿去了?!”陆珍眼眶中还含着泪,使劲往外推了他一下,“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韩楚璧巍如泰山,任她如何推都纹丝不动。
他「嘿嘿」一笑,一口大白牙明亮整洁:“进去……进去再说……”
陆珍忙使唤站在一旁发愣的猎心:“快烧些热水,再去让厨房备膳……快快!”
猎心还没反应过来,听二小姐吩咐后连连道是,赶紧去后院让人准备上了。
韩楚璧拽着陆珍的手回了房,门还未关严实,便摁着陆珍啃了一通。
“我道陛下为何夜不能寐……原来你不在我身边时,我真是煎熬得难以入睡……”
韩楚璧喘着气,粗糙的指腹摩挲着陆珍光滑的脸颊,一脸的怜惜,“之前日日同你相见,像是水缸里的水日日都是满的,却不知你日日浇灌……如今这才离开几日,竟感觉干涸了一样……”
陆珍脸一红,狠狠捏了一下他的脸:“多少年的老夫老妻了,你也不嫌臊得慌!”
韩楚璧将头埋进她胸口,闭着眼道:“这次是真凶险……等这次之后,咱们就走吧……”
陆珍听他这么说,才想起问他最近发生的事儿来。
“你还没告诉我,为何你这次去了这么久?”她很是不解,“你到底有没有找到那供词?去没去大司空府上?进没进宫?”
刚问了两句,猎心便在外头探了个脑袋进来。
瞧见俩人搂在一起,赶紧转过了头提醒:“姑爷,热水烧好,晚膳还要一会儿,您要不先洗个澡?”
不等韩楚璧说话,陆珍便替他答了。
“洗澡去!”她摸了摸韩楚璧的下巴,“胡子也没刮,扎死人了!”
猎心听得脸一红,赶紧溜了。
二人拉拉扯扯地来了浴室,陆珍见韩楚璧虽然这两日都不在,可那腰身上倒也没添疤痕,便放下了心
韩楚璧整个儿地浸入热水中,待慢慢适应了水温之后,才叹道:“我拿到供词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去司空府上找宇文大人。”
“黄毛大小姐也是这样说的。”陆珍点头,“你们将供词带进宫了?为何到现在才回来?”
“供词的确亲自交到了陛下手上,不过……”韩楚璧掬了一捧水浇在自己面上,眼睫上的水滴还未落下,突然道,“陛下想让大舅哥在禁军府呆上一阵儿,因为他打算处置靖王殿下,只是苦于没什么借口……
我们将供词一送,陛下不好发挥,便只能将我和宇文大人扣下,也并未报信给你们,好让外头那些人猜测我们同为国舅而进宫,却一直未归,是不是在赫连遂的府上……
之前赫连遂的生辰上出现了一名舞女,昨日那舞女进了宫,陛下将她晋了嫔位,又召她侍寝。
那女子是数年前枉死的曲祭酒的小女儿,此番回来是寻仇的,于是陛下将计就计,饮了酒,好让那女子同赫连遂等人发挥……”
“纳了新嫔御,晋了高位,还召她侍寝?!”陆珍到底是贵妃的亲姐姐,这个时候丝毫不为天子的安危担忧,头一件便是问了这个问题。
韩楚璧恨她这个时候脑中还是些儿女情长,又觉得像陆珍这种强势的木头疙瘩,多些儿女情长倒也是多些情趣。
“来寻仇的,会是真的么!”他扯了陆珍的手贴在自己脸颊边,叹气道,“那曲嫔以为自己得逞,今日一早便同靖王里应外合,将云龙门打开了……”
陆珍倒吸一口气:“那岂不是……岂不是……”
“如果陛下有事,我还能好好地站在你跟前?”韩楚璧道,“陛下早有防备,趁着前阵子魏宫换防,晚上将自己的人换了进来,待靖王入宫,当即便将他拿下,如今还在式乾殿关着没出来……”
陆珍终于松了口气。
“便宜邻居罢了,反正没什么交情的人,他要作死也不关咱们的事儿。”
她说罢,看韩楚璧贴着她的手背望着水面发愣。
“你今儿怎么了?我怎么老觉得你不对劲儿……”陆珍疑惑道,“你在宫里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儿了?”
韩楚璧终于抬起了头,眼神有些复杂地望向陆珍。
“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问,我担心自己猜错了,便没问陛下……”他张口道。
陆珍瞧他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别吞吞吐吐的,有话还不能同我说了?”
韩楚璧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后才开了口:“当日我去赫连遂生辰筵上,为了取供词,跟着他家的家仆去放置贺礼的房内寻找,不想入了一座阁楼内,看见一副画像……”
手足
“什么画像值得你这样关注?”陆珍替他搓洗着头发,随口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