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珣看得脑子一懵
“母妃,弟弟身上全是伤!”拓跋珣一颗心揪揪地疼
他连摸一摸手都怕摸坏了的弟弟,不知道遭了什么事儿,衣领下竟然没有一处好皮肉。
陆银屏也没见过这样待小孩儿的,脑子里嗡嗡的。
倒是这小孩儿,像是不知痛痒似的,看着他们咬着手指笑了起来。
他越是笑,苏婆看得越是心疼,又轻轻地为他合上了衣服,抱着孩子难受得想要掉眼泪。
“带着他去清理伤口,再检查检查有没有内伤,去找最擅小儿病症的御医。”陆银屏指挥道,“让下头的人多做两件孩子的衣裳,轻薄贴身不伤皮肤的。”
舜华忙拉着秋冬去办了,此后折腾得宫里为数不多的人都不安生。
陆银屏压根儿就没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虐待幼儿的行径。
“什么王爷不王爷,生养了孩子不要也就罢,居然还将他折腾成这副模样?”陆银屏从苏婆手中捞过了孩子道,“李遂意……李遂意呢?!”
自打看到小殿下身上的伤之后,李遂意便悄悄地退出了门外。冷不丁听这一问话,立马虾着腰小跑进来。
“奴在呢。”李遂意谄媚道,“娘娘有吩咐?”
陆银屏见他没事儿人似的,料想着应是一早就知道了,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将孩子抱来也就罢
李遂意听她真的动了怒,忙给她跪下了。
“奴冤枉!”李遂意哀哀地道,“先前端王殿下将他抱了来,什么都没说,只说是自己爱妾无意中捡来的……奴也觉得蹊跷,天下之大,怎么好就随意捡着个皇室的人,想来那夫妇俩不知道打什么主意……可奴蜉蝣之身,怎好置喙殿下行事?陛下还在朝上,奴不敢再次禀报,唯恐耽误了陛下正事,便将人抱来给您了……”
陆银屏冷静下来之后,脑中有了另一个想法。
“我曾听说,端王殿下的那位爱妾出身伎坊花楼,不算得干净?”陆银屏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他二人早前便有款曲,生了一个孩子之后,因那女子身份见不得光,生下的孩子没有名分,便推说是自己捡来的,为的便是将孩子交给我之后,利用我的同情心好给他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李遂意等人一琢磨,觉得如果这事儿是真的,倒也是十分可行。
可见端王纳的那名女子脑子不算蠢笨,倒知道用什么法子让自己的孩子过上好日子。
“当我是这么好糊弄的?!”陆银屏冷哼一声,对李遂意道,“你现在就带了人去端王府,便说是我的命令,将那女子带来。既然都不说,那我就好好地当面问一问她,究竟是捡来的还是自己生的!”
李遂意得了令后,忙去办了。
陆银屏怀里还抱着孩子,拓跋珣也有些心疼
可这弟弟不仅没人要,还带了一身的伤,这身伤搞不好还是自己父母折腾的。
可见天底下也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如他父母一般好。
拓跋珣逗了会儿弟弟,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飞奔出了殿外。
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了,抱了一兜儿东西回来。
陆银屏一看,他那半大不大的兜子里装得竟是些之前她和天子送的些小玩意儿
拓跋珣攒了不少的家当,一股脑全拿了来,给这来历不明的弟弟玩。
陆银屏没拦着他
她不愿意见着拓跋珣也像他的父亲一样,为了兄弟的事情烦忧
问话
李遂意的人办事很快,不过两刻钟不到,便先端王一步来了府上。
端王府倒是同端王一样,连门房都穿金戴银,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与先辈格格不入的奢靡。
李遂意也不十分在意,毕竟这位王爷的浪荡奢侈是出了名的,倘若哪一日节俭起来,他倒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李遂意不常来,是以门房管事等人并不使得他。可但看宫人的那身行头,却也知道是得罪不起的人,便笑脸将人迎入了府内。
“殿下去了宫中,眼下还未回来。”那管事将李遂意迎进了花厅,好茶好水地伺候着道,“不知大人前来有何指示?”
李遂意也并不推脱,饮了茶后置觉唇齿留香。
鲜卑人不好饮茶,却喜欢酪浆。这管事应当也是看人下菜碟,见是汉人就用了好茶来招待。
“哪里是指示。”李遂意放下了茶杯道,朝天上一拱手道,“大家都是为主人办事的,实不相瞒,在下便是圣主身旁的中常侍,被遣了跟在贵妃身旁的那位……”
话音未落,那管事忙着人一道又行了礼。
“原来是李内臣,失敬失敬!”管事忙道。
“刚刚不还说都是为主子操劳的?”李遂意将人扶了起来,“我的主子是陛下和娘娘,你的主子是端王殿下,都是做一样差使的,咱们都是一类人,我怎好拿大呢!”
管事听后也放松下来,这才问道:“那内臣来此是为何事?”
李遂意抬了抬眼皮往后扫了几眼,这才开了口。
“今日殿下入了宫,还带了一位小殿下来。陛下事务繁重,便将这位小殿下送入了娘娘的宫中。”
李遂意贴近了管事,悄悄地道,“不知道这位小殿下是何来头?果真是殿下从外头捡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