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她瞧见靖王的时候便知道会有这么一日,不过也来得忒早了些。
但是,还好……
她转过身往寝殿的方向走。
李遂意觉得她今日有些不对劲儿
不过,想起刚刚皇帝听到她将嫔御召到一起扬言要将金金送走时那青一阵儿白一阵儿的脸色,同欣喜实在是搭不上边。
李遂意一路护着贵妃回去的。
说来陆贵妃也是个奇怪的人
若说她不好,可有时候又觉得她通透,总能适时地悬崖勒马,也不知道前头做的那些傻事儿是不是在伪装。
她实在不按常理出牌,如果她不不去做,你压根就想不到她下一步要干什么。
就拿金金的身份来说
若是能将金金照顾好了,俩养子傍身根本不用愁以后的路子。
国舅终究是外戚,人总得为自己考虑,毕竟同她过以后那些长远日子的人是天子和皇子,并不是国舅。
一家人各自成家之后,便要为自己的小家而活,事事都要先以小家为重。这样浅显的道理,陆贵妃不可能不明白。
即便她不明白,也还有那位夏老夫人教导着
可见今日天子是真的发了火了
李遂意目送着她进去后,又赶紧去找秋冬。
找了好大一会儿之后,他终于在那棵歪脖子杏树下搭的棚子里寻到了人。
秋冬见是他来,翻了个白眼就要走。
“怎么了这是?”李遂意赶紧追了上去,“见了我那眼珠子跟珍珠似的,翻得可真好看。”
秋冬差点儿让他气笑了,便抱胸道:“我越琢磨越觉得不对
“什么「你们」「我们」的,那是「咱们」娘娘……”李遂意挑了挑眉毛,“还能有什么理由?殿下是罪人,自然是担心他会对娘娘不利,万一再抓了娘娘做质,自己跑了怎么办?”
“少给我打马虎眼儿!”秋冬指着他的鼻子道,“不过是个谋反不成的王公罢了,便是长得像又如何?天底下的兄弟长得像的何其多?便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娘娘和慕容大将军还有些像呢!你再想瞒,可我都瞧出来了
李遂意摸了摸鼻子,神情悻悻。
他扫了周围好几眼,见熙娘同石兰远远地站在廊下说话。舜华正在不远处遛狗,还贼模贼样地往这边瞧。
“你真想知道?”李遂意进了棚子,蹲下身来,“老规矩,你说一个我再说。”
他同秋冬俩人经常如此,一人一件事儿地交换着来,说的尽是宫里宫外的一些彼此感兴趣的秘闻。
“爱说不说,不说拉倒,求着你说呢?”秋冬拍拍屁股起身就走。
李遂意赶紧拉住了她。
“真是怕了你了……”他无奈地扯了扯秋冬的袖子,叹道,“还是那句话,不管知道什么,不能往外头露……”
“知道了知道了。”秋冬嫌弃地将自己的袖角揪出来,“你说吧……”
李遂意长叹一口气,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似的。
“不知道一件事从哪里说起的时候,可以从最早的时候说起。”秋冬也蹲下来,“娘娘被关起来了,我闲得很,有的是时间,你慢慢说。”
李遂意本想长话短说,见她这副手边就差瓜果茶水的模样,登时便有些难受。
“当年先太后生下陛下之后,怕被赐死,所以对外谎称是位公主这事儿你知道吧?”他问。
秋冬皱着眉点头:“我以为什么稀罕事儿……就这?”
李遂意却摇头:“如今陛下位极人皇,知道的人虽说不太多,却也是有,你自然觉得不新鲜。”
外间起了风,熙娘招呼着石兰向屋里走,舜华也不知去向。
李遂意默了一瞬后,又道:“本来陛下只觉得自己有两个儿子,一位是靖王,另一位是端王殿下。陛下那时只是一位久居深宫的公主,你觉得他需要有什么样的本事,才能从两个兄弟之中脱颖而出,让先帝立他为太子呢?”
这个问题一出,秋冬便愣了一下。
“哎?你说得好像有点儿道理啊!”秋冬一拍大腿,“那是为什么呢?有俩儿子不立为什么要立那个不常见到的为太子呢?”
李遂意挠了挠头,又舔了舔嘴唇:“你要是不怕死,我就继续讲。”
“自打跟着我们四小姐进来的那一日起,我秋冬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秋冬一派豪迈地捶着胸脯道。
李遂意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对她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秋冬好奇地问。
“孔雀屏……”
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