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如果,她定然要将孩子带在身边。只可惜这世上并没有如果,有的只是已经存在的现实。
陆瑷在辇上轻轻地颠簸,面容却渐渐悲戚
“金金……对不起……”陆瑷喃喃道,“娘对不起你……”
宫人办事利落,步辇很快便抵达了陆府。
陆府之外仍有些想要撅他们门前土讨个吉利的,大老远的见着陆三小姐的辇,便撅的越发的卖力
这样旺女的门户的门前简直就是寸土寸金,已经被不少人撅得坑坑洼洼。
“你们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了?”猎心提了一瓦罐土来,看见人又来撅,骂骂咧咧地将人赶走,“撅你姥姥的坟去!”
这边刚骂完,那边便看到被宫人护送回来的三小姐。
猎心将瓦罐放在地上,忙上去迎了。
“三小姐!”猎心用手在自己的胸前擦了擦,赶紧扶了人下辇。
陆瑷见是猎心,并未多在意,只是叹了声气后问:“老夫人在?”
猎心瞧见了陆瑷的脸,愣了一下后便收回了手,看似垂着头实际上不断地往她的面上瞟,答道:“老夫人睡了好一会儿,现在还没醒。您放心着,我看今日她心情好,应当不会拉着您去相看……”
陆瑷又叹了声气,随即慢慢地往府里走。
猎心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三小姐今日不太对劲
莫不是这一回进了宫,同四小姐吵了一架没吵过?
猎心倒觉得有这么个可能
不过,主子们的事儿,也不是他能问的
猎心顾不得给门前的坑填土,急匆匆地去了陆瓒的院子。
由于陆瓒前一阵子一直在禁军府,眼下到了家后倒是有些空闲
只是最近几日不知道怎么回事,频频外出不说,只要一回到家中便会将自己关在房内不知道鼓捣些什么。
今日也是,在屋子里一整日了,除了吃喝拉撒就没见大公子出来过,这让猎心十分犹豫。
思索了一番之后,他仍是敲了敲门。
“大公子。”猎心站在门外道,“您在休息?奴有个事儿想要告诉您。”
片刻之后,便听里面传来一声「知道了」。
没说进便是不能进。
猎心老老实实地站在房门外,正仰头看天数着院外桦树上剩了没多少的叶子时,突然见到两只鸽子从大公子的房内飞了出去。
猎心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揉完眼睛再看时,那两只鸽子早已不知去向。
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打开,陆瓒从房内走了出来,依旧是一身白衣,趁得整个人玉树临风。
“什么事?”陆瓒面无表情地问。
猎心忙道:“刚刚四小姐将三小姐召进宫内,兴许是姐妹俩吵起来了,三小姐回来的时候奴看着像是哭过的……大公子不妨去看看?”
陆瓒听后眉头一蹙,不以为然地道:“小四那张嘴能气死人,小三性子又软,从前不是没被她气哭过……”
说罢,陆瓒又打算回房。
猎心几日没进大公子的房间,正趁着他回屋的空伸长了脖子向里头瞧。
陆瓒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回头,正巧见着猎心这副贼眉鼠眼的模样。
“你乱看什么?”陆瓒眉心几乎要拧在一起,眼神不善地来来回回扫了猎心好几次,盯得猎心有点儿害怕。
猎心缩回了头,悻悻地道:“没……没什么……”
虽然面上不敢说,但他在心里咕哝:当然是看大公子是不是在里头藏了什么人,不然怎么天天闷在房里头?
然而就在刚刚,他快速地扫了一圈儿都没见着什么人,只见大公子桌子上多了个极大的木盒子,里头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没什么就回去。”陆瓒正要进去,又道,“以后若是没有什么事,不要来烦我。”
猎心本就缩到琵琶骨的脖子又往里缩了一寸,点头「哎」了两声后挪步向外走。
他走到大门口,将瓦罐内的土倒了出来,开始填坑。
如今的活是越发不容易做了
陆珍回了京中后便无所事事,之前还能骑马出去遛上几圈,如今外祖母来后,一心想着让她调理身子,害得她整日呆在家中人都快要发霉了。
韩楚璧出了门后,她又伺候了外祖母睡下,回了房内躺了一会儿后,便听到外头有人敲门。
“谁?”陆珍问。
敲门声戛然而止,倒映在门上的人影似乎想要退缩。
然而下一秒,那个人影又渐渐放大,重新映在门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