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节(2/2)

两两对视之间,靖王望着月下哭成泪人的美人,倾身吻了上去。

这次不同以往,像是又回到了初相识的那日。

有的人只需要望一眼,便像一只铁锤狠狠地砸来,将一颗沉寂已久的心砸出了蓬勃跳动。

思念太催人,眼前的人不是木头,是活生生的人,是怕事却又让他的心活泛起来的人。

他将她的樱唇吮咬得滚烫,紧闭的眼睛不知为何却流下一滴泪来。

“陆三……”他的声音带了丝不易察觉的恳求,“这样远你都来了,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这次的陆瑷咬了下他的唇角,大大方方地「嗯」了一声。

拓跋流将她往怀里又摁了摁,自己抬起头,不让另一滴眼泪流出来。

男人要向前走,不能回头,否则尽是悔恨。

“从见你第一眼开始,便一直想着你,此后看谁都是在看你……”他仰着头道,“陆三,这话对你说出来不丢人……爱你有什么可丢脸的呢?骗自己才丢脸……从前我不懂,觉得女子都一样。可见你之后,谁都有你的影子。你可听到了?”

陆瑷说「听到了」,又吸了吸鼻子,有些煞风景,可在他看来却是可爱至极。

感情上的话一说开,好似柳暗花明,同时也让陆瑷的脑子恢复了理智。

她望了望空荡荡的四周,问:“你怎么知道我会从这儿出来的……大将军的人呢?”

靖王低头,握住了她的双肩,继续道:“这也正是我要同你说的另一件事。”

晚风拂过陆瑷的发尾,带起阵阵酥麻的痒意。

“慕容擎敬重我,知道我不会做那等令人唾弃的逃犯,所以撤去了治所内虎贲军。我邀他一道共饮,如今他已半醉不醒,这才有了你我二人闲话时间。但他不知何时醒来,所以你在此处多呆一刻便危险一分。”

他在说话的时候,尤为仔细地盯着她面上每一处看,想要将她牢牢记在心底,“可我不会走,不管你是否带了人来,有什么打算,若你真为我着想,也多想想我的立场

我的父皇、祖父皆是大魏天子,我则天生为王。即便起兵事败,也因谋策不如他人缘故。

骄矜害人,无论终点是焉耆、薄骨律或是此时此处,我都心服口服,只等慕容擎动手……陆三,如果你爱我,可否尊重我?”

陆瑷怔怔地望着他,点了点头。

靖王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是自私之人,你有大把青春,可惜我只占有你三年……说实话,我很不甘心,我不希望你余生交由他人。可我死后,这一切都看不到,所以你依然可以嫁给旁人。”

“陆三,你记住了,我此生只爱你一人。”他说罢,松开了陆瑷的双肩,指着她来的那处出口道,“若你爱重我,立刻就走,回元京,再也不要来找我。”

悔怨

“我来一趟是这样不容易……”陆瑷实在是忍不住,慢慢地低下头,用蹭得脏兮兮的袖子擦眼睛,“你却赶我走……”

女子总是如此,你同她讲理的时候她不会听,反倒将不对推在你身上。

哪怕你是打着为她们好的名义,她们也不会吃这套。

瞧着人在眼前哭得梨花带雨,靖王心头的那阵钝痛越发地清晰了。

可惜在哄女人上还是个生手,远不如两个弟弟来得熟练上道,只能伸出手慌乱而生涩地替她擦泪。

可女子本就是水做的,泪像是根本就流不完。

“我不想赶你走……”他艰难地道,“可你若执意留在此地,我根本保护不了你。陆三,听话。”

“我既然来了,就没想着回去。”陆瑷抬起头道,“我是不是说过,咱们有过一个孩子?”

靖王沉默,可垂着的一只手拢在袖中攥成拳头,牙齿咬得腮肉都出了血。

早在之前她提到过的当日,回去便处置了徐氏那女人。可如今不要说孩子,就连活着都成了奢望。

“我当然记得……都是我不好,对不住你娘俩。”

说罢,他只觉得自己面上有些绷不住地抽搐

陆瑷仰起脸,人在笑着,可眉头和嘴角都是撇着的。

“他模样像我,可眉眼同你一样,尤其是那双眼睛……”她哭笑着道,“他流落在外一年,是两根金条换来的,名字便唤做「金金」……你没见过他,不知他从来都是不哭不闹,逢人便笑。别人都说他性子随和,是个好孩子,可只有我心疼……”

靖王怔在原地

他正欲问陆瑷关于孩子的事情,却听到房内传来杯盏落地声。

“走!”他将陆瑷推到枯柴堆的出口旁,压低了声音命令道,“走,别再跟着我。”

陆瑷抽噎着,纵然心里有无数的话想要同他说,可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由着人将她推进密道中。

陆瑷探出了一个头来,肿着一双眼睛依依不舍地望着他,像是要望进他心里一般。

拓跋流低下头,朝她眉心吻了一下。

“听话……”

眼前骤然一黑,额上的触感似乎还在,只是人已经不见了。

九斤在密道里听了好久,没敢去打扰他们,见陆瑷怔怔地走过来,整个人像是失了魂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