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四小姐入宫那日,陛下差点儿杀了玉蕤,是端王在其中调和,并允诺她明年一定平安放出宫,但在此之间要为他办事。
玉蕤就办了两件事,一件是偷虎符,另一件是几个月前,陛下携四小姐与诸臣去鹿苑时给崔旃檀递假消息,说四小姐还念着他。
秋冬是知道这事儿的,因为这个陛下还险些同四小姐生分。
四小姐对慕容大将军说,赏玉蕤个全尸。
只是从那之后,四小姐便一直闷闷不乐
出门就顺着村前的大路走,每一里处种有两颗枣树,她就爬到二里处最高的那棵枣树上,一呆就是一整天。
秋冬觉得她是因为玉蕤的背叛而闷闷不乐,可她觉得光这还不够,又说服不了自己。
四小姐的嘴是什么样的,她再清楚不过了。
进了村后,人中异类的陆银屏备受瞩目。
凤凰落进山鸡堆里,羽毛染成灰色也同山鸡天差地别。
有男子多看了两眼,他家的母老虎便上前揪着夫君的耳朵骂:“你没见过山里的狐狸精?道行低的一条尾巴,道行高的几条尾巴,就爱化成女人,就爱在你们这些男人跟前显摆
秋冬顿时就怒了
秋冬叉起腰准备开骂。
哪知四小姐却回道:“是是是,我还没修炼到家。我今晚就来敲你家门,喝了你的脑髓补补。”
那女人吓得脸一白,丢下自己的男人,操起一旁的山蒜串串来砸她。
陆银屏轻松躲过,一个翻身越过篱笆,摁住那村妇就打。
一边打一边嘴里还喊着「凭什么你男人能天天回家凭什么我男人不来接我」。
村妇没见过这样厉害的狐狸精,打又打不过,便哭着喊着道:“杀人啦!杀人啦……”
秋冬才不去拉架呢。
那村妇的男人见了,搓了搓手后便上前扯着陆银屏的羊皮袄说:「算了吧看在我的面上算了吧……」。
羊皮袄是问人借的,做工不大好,这一拉扯便扯开了线,露出里头白嫩嫩的肩膀来,给男人的眼睛都看直了。
口水还未落地,那男人的脸上便捱了结结实实的一拳。
他半张脸都被打懵,好不容易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儿,便见眼前站着一个块头足有他两倍的男子正给那美人拢衣服,美人还在打他媳妇。
他认出来,这是跟美人一道进村的那个男人,自称是美人的亲哥哥的。
但他觉得这男的是在放屁
不管是美人的哥哥还是姘头,他都没敢还手。
只是那美人打完了他媳妇又来打他。
“看你的面子?!”陆银屏手脚并用,双管齐下,“你是什么东西?你说给你面子我就给你面子?狗拱门帘全凭这张嘴!你媳妇骂我是狐狸精,今天我就让你俩知道知道狐狸精的厉害!”
慕容擎本来还想帮忙善后,眼下看倒是用不到他了。
他背过身去,不忍直视。
妖精
陆银屏打完人之后浑身爽利,只觉得心头的郁闷也散去了不少。
她正要翻过篱笆,又见着人家菜地里未曾化干的雪下隐匿的绿叶,收了腿后奔过去扒拉。
那村妇被她一顿好打,见她又当着自己的面祸害那片菜地,哭天抢地地喊:“来人啊!有没有王法啊!有人偷俺萝卜啦……”
“不告而取谓之偷。”陆银屏拔出了几个萝卜后大大方方地抱在怀里,“我这叫明抢,懂了吗?”
说罢翻过篱笆向村子里走。
慕容擎和秋冬跟在她身后。
陆银屏看着自己抢来的几个萝卜
只是自打来了之后,她做什么都提不劲儿来,吃不好睡不好,心里老惦记着那个人。
她揣了两个萝卜丁手里,又将剩下的塞给慕容擎和秋冬。
“赏你们的。”
拿着抢来的东西说赏,这二人也是头一回碰见这样的人。
慕容擎面无表情地道谢,而秋冬则是欢天喜地地接了。
他们借住在村里院子最大的一户人家
几个儿女都在彭城生活,想要将她接去城里,奈何老人家出生就在此扎了根,性子又执拗,死活不愿意去。
儿女们也没办法,每年轮流将自己的孩子送来陪她住上一阵儿,省得没人同她讲话,担心久了人会变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