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随安长?长?“哦——”了一声。
“领着我?花氏的钱,给你们?净门做事,靳若,你这小算盘打的比我?还精啊!”花一棠笑得阴阳怪气。
靳若:“我?们?净门的千净之主是你的搭档,一家人何必分这么?清楚?”
这句话显然说的花一棠浑身舒坦,整个人都明亮绽放了起来。
林随安:“……”
“四郎,我?回来了。”木夏衣角挂着露水匆匆进院,“车也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花一棠起身,边摇扇子边瞥向方刻,嗓门扯得老大?,“纪氏母子安顿的如——何——啊——”
方刻表情倏然一紧。
“四郎放心,都已安排妥当,断不会有?人再去骚扰他们?。”
花一棠笑意满满:“甚——好——”
方刻沉默半晌,表情渐渐恢复正常,“原来如此,不愧是花家四郎,果然和传闻中一般,人闲钱多?。”
花一棠嘚瑟的笑容好似烤焦的馕糊在了脸上。
方刻垂首施礼,回屋收拾细软。
林随安笑出了声,靳若翻白眼?,伊塔摇头叹气。
“木夏!”花一棠举着扇子怒喝,“去去去去给方刻订做几套衣衫,要东都最流行的款式!穿得那么?丑,传出去我?花氏的脸往哪儿摆?!”
木夏的营业笑容明显多?露了两颗牙,“是。”
小剧场:
花一棠:为何一定要让方刻做咱们?的仵作?去了东都,凭我?花氏的门路,什么?样的仵作寻不到?
林随安:因为我?在他身上闻到了同类的味道。
花一棠:他也熏了香?
林随安:……是倒霉蛋的味儿。
在河岳城耽误了五天时间?, 之后的路途堪称一帆风顺,木兰城和贺朝城的商铺掌柜们显然是得到了消息,自是不敢步河岳城的后尘, 待花一棠抵达时候,招待风格愈发热情?恭敬, 账簿更是早早备好, 绝不敢再有半分怠慢轻视。
果然就如花一桓所言,只要账簿没问题,花一棠查账的速度最多每城两个时辰,余下的时间?就是吃喝逛玩,休息一晚,养精蓄锐,轻松上路, 再加上木夏行程安排合理,原本二十日的路程只用了十五日。抵达东都外郭城郊花氏别院的时候,刚好是十一月初一,距离旦日制举正好两个月时间?。
“花氏好歹也算是高门士族, 这别院的名字也太草率了吧!”靳若瞪着头顶的牌匾,满脸嫌弃。
花一棠摇扇子:“此乃我花氏特色,所谓特立独行, 返璞归真也。”
靳若:“……”
一路走过三城七县,众人?从未住过驿站, 每次的落脚点都花氏别院,林随安有理由怀疑,花氏在唐国各城各县皆有房产。别院的建筑风格也十分统一, 有四字可表:“富贵豪横”,别的不说, 就说这每所别院的牌匾,皆是宽四尺,长?六尺,檀木质地、黑底金字银边,无论?是白日的阳光、晚上的月光还是门前的灯光,只要是光,照在宽过四寸的镀银框上,就会反射出流光溢彩的华光。更离谱的是牌匾上的镀金大?字,笔迹铁画银钩,很?有风骨,但?具体内容就……咳……
河岳城的别院名为“花氏三十五宅”,木兰城的叫“花氏四十三宅”,贺朝城的名为“花氏二十宅”,而眼前这座则是“花氏八十九宅”,结合扬都的“花氏大?宅”——呃……
“花氏房子老多,起名老烦,所以用编号代替,方边好几(方便?好记)。”伊塔解释道。
方刻嗤了一声。
有钱人?的世界就是这么朴实无华啊!
林随安心?中感慨,提出了困扰自己数日的问题,“花氏别院的编号到底有多少?”
花一棠眼睛亮晶晶的,“你想知道?”
林随安一看花一棠的表情?就知道他没好话,果然,下一句话就是,“你教我防身?的功夫,我就告诉你。”
林随安扭头就走,“饿了,吃饭。”
花一棠气鼓鼓摇起了小扇子。
记得第一晚住进花宅的时候,花一棠曾经提过学功夫的事儿,后来遇到一系列案子,又忙又乱,林随安就把这茬忘了,原本以为花一棠就是随口说说,未曾想在木兰城抓靳若陪练的时候被他撞见了,于是乎,某纨绔又燃起了笑?傲江湖的熊熊中二野心?。
于是乎,整个晚膳时间?花一棠都在呱噪:
“林随安,你不厚道,你之前明明说你的功夫是家传的,传女不传男,可靳若也是男的,你凭什么教他?你跟祖宗商量过了吗?祖宗答应了吗?难道祖宗觉得靳若能比我有天赋?祖宗也太没眼光了吧。”
林随安叹了口气,嘴边的切脍也不香了,“我只是和他切磋武艺。”
花一棠嗤之以鼻:“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和你切磋?配吗?”
塞了满嘴蒸饼的靳若:“喂!”
“而且为何要选在大?半夜,夜黑风高,花前月下的……”花一棠攥着筷子飞速搅拌胡辣汤,“一待就是一个多时辰,时间?也太长?了吧……”
靳若狂翻白眼,木夏笑?吟吟给伊塔递了一瓶醋,伊塔毫不客气将半瓶都倒进了茶釜里?,和着五花八门的调料搅和出诡异的茶汤,分别放在众人?面前,唯有方刻捧场喝了一口,摇了摇头道,“太酸了。”
花一棠的脸涨得通红,“我、我才不、不不不不是那什么……我花氏男儿,个个胸怀宽阔顶天立地,所谓鲲鹏扶摇直上九万里?——”
“今夜亥正,来后园,我教你。”林随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