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塔哦了一声,钻进车厢,低着头,煮水取茶。
林随安飞快戳花一棠一下,花一棠瞪眼。
林随安:说个笑话听听。
花一棠:???
林随安:快点!
花一棠用扇子挠了挠额头,眼睛一亮,“说起来,诚县还有一个疑团未解,林随安,你可还记得四面庄和贤德庄地下密道连通的那个密室?”
林随安:“怎么?”
“那密室有个天大的秘密。”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没吭声。
伊塔将茶盏送到众人?手中,好奇问道,“什?么、秘密?”
花一棠嘿嘿一笑,“我后来特意?问过朱氏家主,他说,那间密室是上上上任朱氏家主和上上上上任裘氏家主为?了方便幽会特别修建的,茶花和龙神果其实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众人?齐齐喷茶:“噗——”
伊塔大恼:“四郎!”
小剧场
扬都,花氏大宅。
花氏大管家伊梅尔冷汗淋漓,眼睁睁看着花氏家主花一桓捏断了手里?的毛笔。
“这是四郎在诚县的花销?!”
“回?家主,是。”
“狗改不了吃屎!这个败家的玩意?儿!果然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花一桓唰一下抽出?案下的藤条,“他现在人?在哪儿?速速备车,我这就去——”
“家主且慢!”伊梅尔飞快献上账簿,“这是本季百花茶的账目,您先?瞧瞧。”
花一桓压下怒气?,解开轴书一目十行?看完,干咳一声,将藤条收了回?去,“总算没辱没了我扬都花氏的名声。”
“哎呦我的家主诶,您也太谦虚了!诚县的花销比起百花茶的利润不过是九牛一毛,四郎这一番操作,分明是在咱们花氏脸上大大贴金啊!”
“哼,我花氏还需要他一个纨绔贴金?”
“家主此言差矣,您久经?沙场,难道看不出?四郎这百花茶的买卖是何等前景?”
“……”
“说句不夸张的,按这般速度发展下去,不出?两年,莫说唐国的茶叶市场,就连海外市场都要被这百花茶吞去了。”
花一桓冷笑一声,“你当其他茶商都是傻的吗?”
“家主果然未卜先?知,听说几大都城都已出?现了百花茶的仿茶。”
花一桓勾起嘴角,轻飘飘斟了盏茶,茶盏中茶叶舒展,颜色鲜艳,正是诚县最正宗的百花茶。
“有人?仿制,说明咱们茶好,若无人?来仿,岂不是很无趣?”
伊梅尔打了个寒战。
刚刚家主是不是笑了?娘诶,笑得和四郎一样吓人?!
随州在蜀, 从广都城出发,沿东渝道向西南方一路前行,大约要走一个月, 如今花一棠升了官,又有大理寺司直陪同?, 官驿配的都是上等好马, 路程时间缩短了三成,紧赶慢赶,总算在九月初赶到了随州地界。
九月的蜀地,潮得衣服都能拧出水来,吸一口气,大半个肺叶都被水汽浸满了。林随安穿越前生活在北方,干燥惯了, 如今晒不到阳光,感觉脸被空气泡得皱巴巴的,眼皮发霉睁不开,到了驿站就直奔厢房。
驿站的被子也是潮的, 躺在里面像条裹着保鲜膜的咸鱼,林随安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翻窗跃上了房顶。驿站为?双坡屋顶, 前坡与脊部?呈弧形滚向后坡,躺在上面, 瓦片托着腰背,还挺舒服,最适合瘫着晾咸鱼。
风也是潮的, 但好歹比白日里凉了些,林随安舒坦了几分, 长吁一口气,“呼——”
“呼——”
背坡方向也传出了微弱的呼吸声,听起来还有些耳熟。
林随安趴在屋脊上一瞧,凌芝颜和她一样瘫在瓦片上,手脚绷得笔直,像竹竿串起来的晾衣架。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林随安心道,凌大帅哥一直生活在东都,看来也被蜀地的潮气折磨得够呛,听他的呼吸,应该是睡着了。
林随安不忍打扰,又安稳躺了回去,昏昏欲睡之际,突听脚下瓦片哗啦哗啦作响,睁眼一看,花一棠提着袍子踩着梯子爬了上来,哆里哆嗦踩着瓦片凑到她身边,出溜着躺下了。
林随安:“你干嘛?”
花一棠眼珠子往凌芝颜所在的屋顶后坡瞄了眼,欲盖弥彰:“我也睡不着,也出来透透风。”
“……”
行吧,你高兴就好。
林随安又闭上了眼睛。
可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脚下瓦片又响了,这一次爬上来的是靳若,伊塔,还有丙四、丙十四、丙二十、丙三十四,众人一字排开,齐刷刷瘫在屋顶上,真?成了晾咸鱼的晒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