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仙教?众人:现在?也是血流成河啊!我们的血就不是血了吗?
苏意蕴指着花一棠手指狂抖,“你你你你卑鄙无耻!一派胡言!道貌岸然!偏心眼?子!”
花一棠靠近一步,似笑非笑,放低声音,“苏十郎错了,花某身为司法参军,最是公平公正。”
苏意蕴警惕后退半步,“花一棠,你要作甚?”
花一棠白了苏意蕴一眼?,再次看向登仙教?一众,“好在?今日无人伤亡,尚未铸成大错。”
登仙教?众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无人受伤了?我们都被打成猪头了!
“鉴于此,本官今日就给你们一个改邪归正的机会。”花一棠提声道,“不知诸位可有异议?”
不良人压着铁尺逼近,齐声喝问:“谁有异议?说?!”
登仙教?众人满头黑线:事?到如今,他们还敢有异议吗?
西?门阳咬牙:“花参军到底想怎样,不妨直说?了吧!”
“甚好。”花一棠提声,“花二木何在??!”
“来了来了来了!”花二木挤进人群,一溜小跑到了花一棠面?前抱拳道,“益都花氏家主?花二木见过四爷爷。”
花一棠:“登仙教?一众虽曾误入歧途,但?我见他们尚有改过自新之意,你可愿帮他们一把?”
花二木摸着小胡子嘿嘿一乐,“我花氏造纸坊、蜀纸坊、茶肆、酒坊都缺干活的伙计,若是这些兄弟们不嫌弃,以后就来咱们花氏做工如何?”
此言一出,登仙教?一众全怔住了。
益都花氏虽然只是外宗,远不如扬都花氏富豪,但?入驻益都不过短短三年,就能跻身益都十大世?家之列,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赚钱能力惊人。
益都花氏的铺子都是响当当的日进斗金,能在?花氏做伙计,那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金饭碗。听说?仅仅一个茶肆的茶博士,一个月就能拿一贯钱,这可比在?登仙教?喊打喊杀赚的多多了。
原本他们都是江湖浮萍,无根无家,如今挨了一顿揍,竟然就能傍上花氏的大腿,这顿揍挨得值啊!
看到登仙教?一众的表情,林随安就知道花一棠的计策成了。
益都江湖门派混战,背后又都有门阀世?家大族支持,如果只靠官府强势镇压,寡不敌众,定会处处受制,四面?树敌,最有效的方法自然是“分而划之,逐一攻破”。
且江湖门派人数众多,若是都抓起来,估计益都府衙牢房也装不下,万一逼得太紧,搞出来哗变可就不妙了。
花一棠贼就贼在?这儿了,虽然处处紧逼,但?在?最后关头留了一条生路,而且这生路瞧着还挺赚钱,诱|惑太大了。
靳若啧了一声,“打个巴掌,给个甜枣,老掉牙的招。”
林随安:“招不在?老,有用就行。”
花一棠笑吟吟看着西?门阳,“阁下以为如何?”
西?门阳攥着手腕,看了眼?林随安,林随安呲牙一笑,西?门阳心中绝望:他这手八成是废了,入花氏求生或许是他唯一的路——何况,若不去花氏,就要被送去吃牢饭了。
这个花参军模样长得标致,实则心肠狠辣,看似让他们自己选择,实际上,根本没得选。
“诸位兄弟——”西?门阳闭了闭眼?,“今日登仙教?气数已尽,就此散了吧!”又朝花二木一抱拳,“以后,就仰仗花家主?了。”
花二木正色回?礼。
这一番骚操作,围观百姓都看傻了。
如日中天的登仙教?这就没了?也太干净利落了吧?难道就不抢救一下吗?
不过后面?的事?儿,显然就不是普通百姓该操心的了,不良人解除对?登仙教?的围堵,驱散百姓纷纷离开。
苏意蕴没走,他咬牙切齿瞪着西?门阳,嗤笑出声,“真?是太好笑了!去了花氏又如何?还不是仰人鼻息,日日求那嗟来之食?!你们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当狗,与现在?有何不同??!”
“苏十郎此言差矣,”花一棠晃悠到苏意蕴面?前,高高挑起眉梢,今日他穿了官服,举止言语务必庄重威严,所以扇子一直收在?袖子里,可把他憋坏了,此时百姓散去,总算等?到机会掏出扇子,啪一声展开,“花氏是商人,一诺千金,绝不会做出拖欠他人赏金月俸这等?无耻之事?,和某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腌臜世?家是大大不同?啊!”
说?着,朝着苏意蕴的脸好一顿扇风,苏意蕴恨得眼?眶通红,牙关咬出血来,朝地上啐了一口,走了。
花一棠悠哉悠哉瞄着苏意蕴的背影,眯了眯眼?。
此人,似乎变了,变得更有野心了。
甘红英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早上净门在?益都的处境还岌岌可危,才过了几个时辰,竟是咸鱼翻身彻底逆转,不仅守住了锦里堂口,还顺手灭了登仙教?。
看其他四位长老的表情,也是有些恍惚。
“甘坛主?有礼了。”花二木递过来一根卷轴,“这是四爷爷让我交给益都净门的。”
卷轴里是一份益都净门与益都花氏合作经营百花茶的契约书,对?百花茶货品来源和进货方式(花氏负责)、前期投资(花氏负责)、分销渠道(净门负责)、利润分配(五五分成)、风险承担(花氏七净门三)等?各条款皆有详细规定和说?明,怎么看,都是净门占了大便宜。
甘红英和四位长老对?视一眼?,皆是有些不可置信。
他们之前也有担心,仅凭千净之主?的关系拿到百花茶的销售权,若是哪日林娘子和花四郎分道扬镳,花氏撤回?销售权,净门就彻底完了。
不曾想,花四郎竟是打算与他们签订正式的合作契约,完全打消了这一层顾虑。
“四爷爷说?了,花氏与净门乃是平等?合作,互惠互利,不存在?任何从属关系,请甘坛主?放心。”花二木笑道,“四爷爷还说?了,他一个纨绔,没什么大本事?,唯独看人特?别准,甘坛主?眸正神聚,是个做大事?的人,益都花氏还要多仰仗甘坛主?照拂,比如登仙教?的教?徒们,以后还要请净门与花氏协同?管理看顾,”花二木又压低几分声音,“毕竟只有江湖人最了解江湖人。”
甘红英心中甚是感叹:想不到这花家四郎的思虑竟然如此周全,面?面?俱到,成熟地完全不像一个十七岁的少年。
可是——
甘红英目光转向林随安身边的花一棠,又觉得,他的确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