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林随安扼腕,“可?惜了!”
早知道有?这等好事, 应该让她去的!浪费了一次与美女小姐姐们?贴|贴的大好机会!
“谁说不是呢!”靳若一拍大腿,“一大盘温泉煮蛋我才?吃了四个,剩下的全丢下了,太可?惜了!”
“……”
林随安在她徒弟的大眼睛里看?到了五个大字:清澈的愚蠢。
再瞧右边的花一棠,斜斜靠在太师椅的软垫里,桌案上垒着高高的轴书山,抽出一本?,唰唰唰扫两眼,扔到一边,又抽一本?,刷刷刷扫三眼,再扔,地上的轴书也?堆成了山,木夏蹲在一旁,边捡边叹气,时不时瞄林随安一眼,表情甚是幽怨。
最诡异的是那些轴书的书名,皆是诸如“柳梢月下,南柯一梦”、“飞花漫漫,泪珠涟涟”、“美人回眸,缘生缘灭”、“闺情难觅,狼心似铁”、“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花好月圆,风过蔷薇”……
“姓花的怎么突然开始看?通俗话本?了?”靳若纳闷,“还全都是讲男女之情的。”
林随安遮着嘴,小声道,“大约是路上受了刺激。”
靳若双眼一亮,“说说细节!”
“我们?回来的时候,路过玉江飞虹桥,桥上全是谈情说爱的少女少女,亲密的不得了,花一棠眼瞅就要十七了,八成是见景思|春,那啥那啥和那啥了,”林随安眉毛都快飞到天上去,“男大当婚,可?以理解。”
窝在太师椅里闭目养神?的方刻嗤笑一声,说了两个字“果然”。
靳若:“……”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飞虹桥是益都有?名的定情圣地,姓花的带师父过去,莫、莫莫莫非是——可?瞧师父这表情神?色——八成、不,九成九是什么都没发现。
靳若暗暗叹了口?气:太惨了,他都有?点可?怜花一棠了。
“瞿慧一案大获全胜,在座皆功不可?没,当浮一大白!”花一梦绯红色的裙摆飘飘转了进来,像一朵月下绽放的红色蔷薇花,手里还提着一个酒坛子,“我请大家喝酒——诶?”
室内的气氛实在太凝重了,立即打散了花一梦的兴致。
林随安飞快向花一梦招手,花一梦凑过去,和林、靳二人挤坐一处,疑惑道,“这是怎么了?案子查得不顺利?”
林随安和靳若的表情皆是有?些一言难尽。
花一梦弯眼一笑,“无妨,所谓一醉解千愁,此乃友人赠我的白香酒,来,给大家满上!”
哎呦我去!您老人家就别添乱了!
林随安吓得够呛,忙一把抢走花一梦的酒坛子甩给靳若,靳若甩给伊塔,伊塔迅速将酒坛子换成了茶壶,冷冷道,“三娘,喝酒,不好,喝茶,好!”
花一梦哭笑不得,“罢了罢了,以茶代酒,也?是不错。”
说着,斟了一盏茶,站起身,滴溜溜转到了凌芝颜的桌前?,纤纤玉指端着茶盏送了过去,“六郎,喝口?茶,歇一歇吧。”
凌芝颜肩膀一抖,抬眼看?了花一梦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多谢好意,凌某不需要。”
他头上的汗更多了,亮晶晶的额头变成了桃红色,和花一梦的裙摆相得益彰。
林随安:“完了,雪上加霜。”
靳若:“凌老六已?经没救了……”
花一梦歪头瞅了瞅,勾唇一笑,将茶盏放在了桌案上,又轻轻往前?推了推,飘飘然坐到了花一棠的身侧。
凌芝颜长吁一口?气,瞥了眼茶盏,往旁边挪了挪,碰也?不敢碰,好像茶里藏着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半晌,似乎有?些不放心,又瞥了一眼,突然怔住了,眉头一蹙,飞快抓过一本?绣坊账簿狂翻几页,眸光频频闪动,将三家绣坊账簿同?时铺展开,一脑袋扎了进去。
“不愧是凌家六郎,和传闻中一模一样?,妥妥的一根筋啊。”花一梦捅了捅花一棠,“四郎,你与此人当真能聊到一处?”
花一棠没回答她,正盯着一卷名为“十年生死两茫茫”的话本?发呆。
花一梦诧异眨了眨眼皮,飞快看?了眼木夏。
木夏的目光从花一棠转到林随安,叹了口?气,又从林随安转回了花一棠,眉头皱成了疙瘩。
花一梦更诧异了,眼珠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
木夏脸如苦瓜,眼珠子左左右右上上下下。
花一梦“啊”一声,捂住了嘴,木夏老气横秋叹了口?气。
林随安和靳若彻底看?傻了眼。
靳若:“师父,他们?花氏的人能用脸聊天。”
林随安:“叹为观止!”
花一梦摇了摇头,拍了拍花一棠的肩膀,低声道,“四郎,你这法子不对啊。”
花一棠抬起头,眼眶红丢丢的,“三姐可?有?高见能指点一二?”
花一梦无奈叹气,示意花一棠和她一起走到窗边避开他人,顺便抛给木夏一个眼神?。木夏心领神?会,立即唤来伊塔,凑到林随安和靳若的身边,东拉西扯聊起了天。
花一梦望着窗外的莫愁湖,眸光莹莹,湖水静默如镜,倒映着银色的弦月,仿若另一片天空。
“女子的心,广阔如无垠之海,对男子的心思,大约只有?一根小小的海底针,能见到那根针的机会,少之又少,稍纵即逝,若非真心,永远都见不到。四郎,你命运坎坷,自幼早熟懂事,什么都好,就是太懂事了——”花一梦叹了口?气,“大哥、二姐和我都很担心你,怕你本?性太善,心太软,模糊了自己真正的心意,将友情当成了爱意……”
花一棠静默片刻,“不是。”
花一梦:“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