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谢了。”
“哈?”
“谢谢你听我?说?这些。”
“哦……”
屋外响起了更鼓声,子时三?刻到了。
几乎同一时间,院中响起了震天的铜锣声。
花一棠豁然起身,林随安一掌拍开了房门,屋外的护院急冲了出?去,木夏急声汇报,“四郎,是伊塔的警示信号!”
话音未落,青龙和白?虎同时跑了进来,一个喊“瓶子丢了!”一个叫“衣服没?了!”
花一棠的脸黑了。
靳若坐在仓库的台阶上,抓着一块湿哒哒布巾暴躁擦脸,嘴里呸呸呸啐唾沫,“真是晦气!”
伊塔瞪着仓库门上被撬开的铜锁,气得眼睛变成了深蓝色。
青龙朱雀白?虎玄武老老实实站在一边,耷拉着脑袋,像四个做错事?的小娃儿?。一众护院更是不?敢吭声,躲得老远。
“怎么回事??”花一棠问。
伊塔指着屋顶,“上面,有人,斤哥去追,六个人影,开花了,斤哥摔了下?来,大家一起追,人没?了!”
“是莲花步!”靳若骂道,“他姥姥的,居然是真的云中月!我?当时就?心道不?妙,猜可能是调虎离山,急忙赶回来,库房的锁已?经开了,有个人影,我?冲上去,结果被洒了一脸的灰,云中月这个杀千刀的,好歹也是江湖上成名的角儿?,居然用腐骨散这么下?三?滥的手法,也不?怕传到江湖上被人笑话!”
林随安蹲下?身,看了看靳若的脸,“什么腐骨散?有毒吗?”
“动物腐烂风干后烧成的灰,臭得要?命。”靳若怒道,“若是进到眼睛里,要?瞎好几天,幸好我?江湖经验丰富,躲得快。”
木夏快步从仓库里走出?来,“查过了,丢了一尊越窑缠枝冰花纹双耳瓷瓶,价格大约五百金。”
好家伙!
林随安捂住心口,感觉要?心梗了。
伊塔比比划划,“我?们、没?找到人,回来,斤哥瞎了(靳若:我?没?瞎!),去厢房,锁坏了,衣服没?了!好气!”
花一棠脸色变了,“所有衣服都没?了?!”
伊塔摆手,“只?丢了一件。”
花一棠松了口气,“一件无妨的。”
伊塔急得跳脚,“一件贵的!”
花一棠又紧张了,“丢了哪一件?!”
伊塔:“匣子里的,益都,四郎量身、画图、订做的,老贵老贵的那件——”
木夏大惊失色:“临晚镜纱衣丢了吗?!”
伊塔:“是哒!”
一庭死寂。
靳若:“临什么晚什么纱什么衣?”
临晚镜纱衣?
林随安挠脑门,这个名字怎么好像有点耳熟?不?过花一棠的衣服皆是用花里胡哨的诗词歌赋命名,听过也不?奇怪。
可除了她和靳若,其余人的表情都很是怪异,三?分尴尬,四分无奈,还有三?分说?不?上来是啥眼神?,花一棠默默举起扇子遮住了脸,露出?两只?通红的耳朵。
林随安:诶?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毫无预兆的,护院里突然有人爆笑出?声,“临晚镜纱衣,我?没?听错吧,临晚镜纱衣!!哈哈哈哈,我?的天呐,花四郎,你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啥,这是什么癖好啊啥哈哈哈哈哈哈——”
林随安眸光一闪,身形顺声而动,瞬间到了大笑的护院身侧,千净绿光一闪,横了他的脖子。
所有护院都惊呆了,呼啦啦散开丈远,那人笑得脸皮都皱了,腮帮子翘起了一大片人皮。
林随安气得脑瓜仁嗡嗡拉警报,“云中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去撕云中月的脸皮,就?听刺啦一声,手里只?剩了一张人皮,地上多出?了一团衣服和头发,笑声从高处飘了下?来,云中月蹲在尖尖的黑色飞檐上,挂上了那张银色的面具,身后是一轮巨大的月亮。
“我?本来好端端的在家抠脚数钱,忽然听说?弈城新冒出?个云中月,还以为又是千净之主的杰作,不?曾想却是冤枉了林娘子。”云中月乐道,“林随安,这次咱俩可是一伙儿?的,干脆合作一把如何?”
小剧场
同一时间,方刻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床边的桌案上,摆着从花一棠那搜刮来的超豪华琉璃缸,里面塞满了花花绿绿的内脏。
梦中的方刻很是得意:他就?不?信,这样还有人敢来偷。
“啖狗屎!谁跟你这个杀千刀的贼偷是一伙儿!”花一棠大怒, 将手里的扇子?朝云中月砸了过去,当然,被轻轻松松避开了。
花一棠更气了, 又脱下一只靴子?扔出,“识相的速速将你偷的东西交出来, 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