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随安目光随着花一棠在屋内转了一圈,越听越觉得头疼,心道?莫非当?真是?她和?花一棠想多了,此案只是?单纯的?意外?
正想着,突觉背后阵阵发凉,侧目一瞧,白汝仪直勾勾望着自?己,眸光莹莹若水,似有?千言万语。
林随安的?头更疼了。
白汝仪难道?是?因为?被家里逼婚逼得太紧,又?想拉她做挡箭牌?
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这家伙有?前科。
白汝仪似是?读懂了林随安表情,眼中的?光黯淡了。
就在此时,木夏推开了房间大门,抱拳道?,“四郎,何山长醒了。”
众人顿时大喜,同时站起了身,林随安见缝插针看了齐慕一眼,齐慕眼中含泪,脸上带笑,手却是?攥得死紧,血筋狰狞。
何思?山倚着床头坐着,身后靠着厚厚的?软垫,脸虽然苍白,但看起来精神?还不错,林随安觉得,大约是?因为?花一枫在身边,是?爱情的?魔力。
“病人身体还很虚弱,有?话快问。”方刻道?。
因为?何思?山需要安静,所有?只让几名重点人员进了屋,包括白汝仪、齐慕、白闻和?元化,其余的?学子只能候在屋外,窗户外面挤了一堆黑压压的?圆脑袋的?影子。
何思?山笑了笑,“放心,我没事,俗话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着,看了花一枫一眼。
花一枫冷着脸替他掖了掖被子,方刻翻了个?大白眼。
花一棠的?脸色不咋好看,“何山长可是?从观星台坠崖?”
何思?山:“是?。”
“为?何坠崖?”
“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滚了下去。”
花一棠明显怔了一下,“当?时观星台上可有?其他人?”
“没有?,就我一个?人。”
花一棠:“您确定?”
何思?山无奈笑了,“我确定,就是?个?意外。”
花一棠问话的?时候,林随安一直在观察屋内众人的?表情,尤其是?齐慕,可惜,大家的?反应都是?欣慰和?喜悦,并没有?任何异常。
齐慕:“这次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何山长若是?有?个?万一,咱们?书院该何去何从啊!”
白闻:“何山长啊,你这次可把我们?吓死了,以后您就老老实实地在书院里待着,万万不可去巡山了!”
元化:“尤其是?观星台,山长您可千万千万别去了!”
“好好好,我老实待着。”何思?山笑道?,“只是?明日就是?讲学日,我这一躺,怕耽误大家的?学业——”
“山长不必忧心,齐某自?会?为?学子们?讲学——”齐慕的?话没说完,被白闻打断了。
“啊呀山长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操这个?闲心干嘛?何况有?白家十三郎在此,何愁无人替学子们?讲学论道??”白闻道?,“十三叔,您可千万要帮这个?忙!”
白汝仪急忙抱拳,“白某定然尽心竭力。”
何思?山大喜过望,“多谢白书使!”
元化:“安排大家生活起居的?事儿全包在我身上,齐监院您只要负责好好照顾山长就行,山长您只需要好好养伤就行!”
门外听墙角的?一众学子齐声高呼,“我们?一定刻苦勤学,不让山长和?齐监院担心!”
何思?山大为?欣慰,“好好好,你们?终于长大了。”
林随安和?花一棠全程沉默地看着,自?白闻推荐白汝仪为?书院学子讲学开始,齐慕的?脸上便?挂上了一种礼貌又?缥缈的?笑意,神?态十分怪异。
一番安排完毕,元化率领一众学子回房,白闻与白汝仪去明理堂做备课准备,方刻唤花一枫和?齐慕去外屋,交待换药注意事项,内室又?静了下来。
何思?山看向林随安,“今日,多谢林娘子救命大恩,何思?山无以为?报,唯有?——”
“举手之劳,不必挂怀!”林随安忙不迭拒绝道?。
何思?山怔怔看着林随安,眼眶渐渐泛红,竟是?好像又?要哭了,林随安头皮发麻,飞快戳了一下花一棠。
“既然何山长已无大碍,那我们?就不耽误何山长休息了。”花一棠抱拳一笑,和?林随安完美退场。
忙了整夜,此时已近卯时,微弱的?天光描绘着连绵的?峰峦,天快亮了。
林随安和?花一棠走?在屋檐的?长廊下,四手插袖,眉头紧蹙。
“莫非是?我们?多虑了,当?真是?一场意外?”林随安道?。
“莫非是?咱俩否极泰来,霉运到头了?”花一棠道?。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不是?他俩悲观,实在是?因为?被现实按在地上摩擦了太多次,不敢相?信。
突然,背后“咔哒”一声,林随安猝然回头,“谁?!”
半晌,白汝仪从树丛后默默挪了出来,眼巴巴瞅着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