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绽在下盘!”
说的轻巧,林随安心?中嚎叫,她?早看出公飞阳体型臃肿,惯性巨大,下盘不稳,但是根本攻不过去啊!
二人已经?交手近百招,林随安全身衣衫几乎被汗水浸透,慢慢的,耳边只能听?到千净的刀鸣、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的声音。
一缕恶魔般的细语钻入了脑海:
【想赢吗?】
废话?!
【想赢,就要抱着杀人的决心?。】
呵?
【不杀人,你永远赢不了!】
【杀了人,就会成为?真正?的破军,所?向睥睨,战无不胜!】
滚你娘的!
破军算个?球!
林随安故意?向前一钻,撞入公飞阳凛冽的刀风之中,小臂、脸颊、后?背连受三刀,血肉横飞,钻心?的剧痛瞬间将所?有杂念灭为?虚无,林随安脚下一碾,周身瞬间发力,螺旋拔地而起,绽出三重残影,这已经?是她?的极限,公飞阳错认残影,两刀劈空。
就是现在!
林随安全身仿若断树向下栽倒,双脚趁着实重的一瞬间凌空交踏借力,整个?人如离弦之箭,激射飞出,贴着地面侵入公飞阳刀光的间隙,荡出一刀。
“嗤”一声,公飞阳小腿飞出一块肉,喷出血浆。
公飞阳大喝一声,反手就劈,林随安一招已然用老,急忙用千净一挡,巨大的冲力将她?掀飞,凌空旋身一团,单膝落地,又冲了上去。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林随安用的是一刀换一刀的打法,快到极致,勇到极致,也险到极致,一个?不小心?,就是同归于尽。
花一棠面色惨白,摸出怀中的金叶子,正?要发动一掷千金大法发动人海战术,就在此时,他看到了林随安的眼睛。
血光中,林随安的眼睛亮得?吓人,写?满了“绝不认输!”。
这一场,不是她?对公飞阳,而是她?和自己的战斗。
花一棠咬碎银牙,压下了金叶子。
林随安,我信你,你一定会赢!
和越来越快的速度相反,林随安的呼吸越来越慢,四周一片陷入了一种奇特的恒静,身体仿佛迎风撑开的风筝,吸收着大地、天空和风的能量,每一寸肌肉都充满了张力,她?渐渐感觉不到疲劳,失去了疼痛,整个?人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
公飞阳的攻击在她?的眼中变慢了,她?能看到刀刃划过空气的裂痕,肌肉凝聚时蓄力的动向,这些动态的痕迹飞速流转、汇集、散开,形成了一个?“力”和“势”的空白区域,就在公飞阳左腿膝上四寸处,像一个?苍白的“台风眼”,吸引了林随安的全部注意?力。
电光火石间,林随安脑中豁然开朗,刀随意?动,迅如飞箭刺入了“台风眼”,噗一声闷响,公飞阳腿骨应声断折,整个?人重重倒在了地上,喷出一口血,失去了意?识。
林随安后?跃一步站定,持刀立身,五感渐渐回?归。
四周先是一片死寂,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声音最大的自然是谷梁不良人和靳若。
靳若一脚踩着荣千山的脸,振臂高呼,“师父威武!千净之主威武!净门威武!”
众百姓鼓掌叫好,最神奇的是浮生门门徒,也跟着大喊大叫吹口哨,看起来居然还挺激动。
林随安仰起头,感受风吹过发丝,咸腥的血腥气散在了风中。
此时,她?才意?识到,刚刚那一瞬间看到的空白区域,就是公飞阳真正?的“破绽”,而她?刚刚使出的那一招,才是真正?的“破定”!
好家伙,难怪这招“破定”数十年?无一人勘破,这也太难悟了吧,林随安哭笑不得?地想,这辈子八成只能悟出这一次。
风中飘来的温柔果木香,花一棠站在了她?的面前,双眼还是红的,笑脸已经?染上了阳光的温度。
“林随安,你赢了。”
林随安勾起嘴角,“嗯。我赢了!”
小剧场
花一棠:吓死我了!全靠一股正?气撑着才没?昏倒,呜呜呜。
刘长史的屁股刚刚上完药, 用一块干爽的小棉布巾搭着,地龙烧得暖烘烘的,烤得人想睡觉。
刚闭上?眼?, 就听外面响起脚步声,管家的声音, 谷捕头来了?。
谷捕头携着一身寒气进?了?屋, 刘长史打了?个?喷嚏,平日里甚有眼色的谷捕头今日也不知怎么了?,好似没看到一样?,兴奋的像个捡了十斤糖的小娃儿,“启禀刘长史,刺伤您的贼人抓住了?,花参军已经将人下了?狱, 就等着嘉刺史和您过去审呢。”
刘长史腾一下弹起身,“什么?这么快?!嗷——”
一不小心扯到了?臀部的伤口,惨叫声余音绕梁。
谷捕头:“刘长史,您慢点?, 小心您的尊屁。”
这个?时候谁还顾得上?屁不屁了?,刘长史呲牙裂嘴趴回去,扯开嗓门召唤管家, 说要去府衙。
管家犯了?难,刘长史如今坐也不能坐, 走也不能走,只能趴在床上?,连裤子都穿不上?, 要如何出门。商量半晌,还是谷捕头有办法, 将卧榻四边绑上?轿杠,左边竖根杆子,挑了?个?纱帐,榻上?铺三层棉被,成了?个?简易的“榻轿”。
刘长史挪了?上?去,盖上?棉被,八个?膀大腰圆的轿夫嘿呦嘿呦抬着走,又稳又快,一路招摇过市,引得行人纷纷侧目。
正走着,后面来了?马蹄声,恰好是嘉刺史的队伍,嘉刺史一身肥肉堆在马背上?,压得马匹气喘如牛,汗流浃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