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恒卓身为长子,性格沉稳,“母亲放心,我们绝不给父亲惹麻烦。”
他看了眼百无聊赖地坐在边上看风景的许嘉星,补充保证道:“我也会看好五妹妹的。”
许嘉星:?
她眼眸一抬,含着水光的眼睛瞪了过去,“二哥哥什么意思?”
比他小的有三四五,干嘛只针对她。
许恒卓:“五妹妹回京第二日就和四堂妹争执,我当然要格外上心。”
那是她争执吗?分明是许嘉嫱故意挑衅!许嘉星火气蹭地一下升上来,站起身就要和许恒卓理论。
大太太拦住要吵起来的兄妹俩,“好了,刚答应要安分不惹事,转眼就做不到了?”
许恒卓脸微微发红,拱手道歉:“母亲,是儿子的错。”
大太太对疼爱肖似自己的嫡子,哪里肯责怪,拉着他的手让他坐下,道:“李姨娘和四哥儿晚上就到,这回你父亲不会让他们再待在宁安堂。”
“四哥儿回来了,你们身为长姐长兄,要管好他,别让他四处折腾。”
两兄妹乖乖听着大太太的指导,连许恒山也支起耳朵,许嘉星站在最边上,捏紧了拳头,身体微微颤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好了,回去歇着吧。”
大太太挥手让他们出去,许嘉星最先推开门,撇下所有人,气冲冲地朝自己房间奔去,
留下许恒山和许嘉元面面相觑,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后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外,妹妹再任性,那也是亲妹妹,而马上要回来的许恒虞,却是父亲最疼爱的庶子。
“都别过来!”
桃桃看着许嘉星带着怒火的背影,疑惑地看着明萱,“小姐怎么了?”
刚刚太太和小姐哥儿们说话,所有丫鬟都在外面等着,明萱也只隐隐约约听到四少爷李姨娘几个字。
替小姐关好门,她道:“可能是为着李姨娘晚上要回来的事。”
桃桃哦了一声,许呈晋的亲亲表妹嘛。
待内室里没了大动静,桃桃探头悄悄看了眼许嘉星,她已经发完了火,这会儿正缩在床榻最里面,裹着被子生闷气。
看来居住的房间变小了,人的脾气也会差很多,许嘉星从前再生气,也不会超过两个时辰,因为据她观察,所有易怒的人看着都比同龄人更显老些。
没有什么事能重要到越过自己的脸,是许嘉星心中的信条。
可马上要吃饭了耶,干什么都不能饿肚子,这也是桃桃的生存之道,她跳下软榻,打开许嘉星的衣橱,发出诱惑的声音:“小姐,晚上咱们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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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庄子里,李氏揣着自己的小包袱,犹犹豫豫,就是不肯干脆地踏上马车,奉命来接她的嬷嬷早不耐烦了,想着主子的嘱咐,耐心催她,“李姨娘,咱们再不出发,城门都要关了。”
李氏听着这话,顺坡下驴道:“那不如明日再回去吧。”
嬷嬷纳了闷,大爷往常回来,李氏总是第一时间哭哭啼啼去找老爷,一脸娇羞地诉说思念之情,怎么大爷这回回来,她反倒不愿意回去了。
“娘,能不能快点,我还赶着回去给祖母看我的蛐蛐儿呢。”
马车里头,许恒虞靠着车壁翘着腿,右手举着他的蛐蛐儿笼子,悠哉悠哉地逗弄,原本是一副不成样的纨绔子弟,但配上他那张出奇好看的脸,一切也竟变得和谐起来。
李氏瞅了一眼不知愁苦的儿子,恨道:“就知道玩儿,回去了看你爹不收拾你。”
许恒虞放下笼子,撑着脸从车窗往向母亲,懒懒道:“爹才不会收拾我。”
也是,老爷最喜欢这小子,说不定,能原谅自己之前犯的小小错误呢。
嬷嬷察觉到李氏的松动,便半强迫地扶着她往马车上走,劝道:“大爷这次回京受封户部尚书,娘子不赶紧回去跟着享福,在这庄子里待着作甚。”
李氏人还没回神,马车就轰轰地跑起来,她无奈之下,只好把希望落在儿子身上,“虞哥儿,你听话,回去好好哄你爹爹,把你舅舅的事儿一笔勾销了。”
许恒虞不置可否,“舅舅滥赌成性,阿娘,你帮不了他一辈子的。”
李氏眼睛一横,一巴掌拍到许恒虞背上,“少说废话,那是你亲舅舅,你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打死吗!”
许恒虞跟没事人似的,挠挠背,“好好,阿娘咱们快回去吧,这蛐蛐儿都快被我玩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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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所有人是在宁安堂用膳的,老太太嚷嚷着身子不适,一群人去看过她以后,都被留在了宁安堂,凉菜热汤迅速摆上了桌,完全拒绝不了,大房的人只好留下吃饭。
许嘉星之前在房间里被桃桃哄着打扮良久,头上的簪子换了好几个才定下,听说祖母不舒服,才匆匆拔下这些珠钗装饰,哪知老人根本没事,只是为了留下他们一家人的鸿门宴罢了。
她捋了捋自己仓促之下被簪子挂歪的发髻,明萱在身后替她夹菜,许嘉星看到油汪汪的佛跳墙,眉头一皱,祖母年纪这么大了,怎么夜里还吃这么油腻。
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吃,明萱了然地替她夹起了旁边略清淡的素菜。
许嘉嫱一直悄悄注视着这边,看她挑挑拣拣的样子,哼道:“真是个娇小姐,祖母赏赐也这般挑剔。”
“四堂姐这么喜欢吃,就多吃点,免得浪费了祖母的心意。”
许嘉嫱还要再说,她姐姐许嘉言拦住她,“星儿不爱吃就不吃,姐妹之间不要为了这些小事伤了和气。”
桌下面,许嘉言扯了扯许嘉嫱的衣袖,小声警告,“你忘了白日里母亲的嘱咐了吗?暂时别和大房的人斗气。”
许嘉嫱咬咬嘴唇,不甘地忍下,明明之前大房一家还任由她说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