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喜欢这里,姐姐们都对?她很好,只有阿羌哥哥一个男子,也规矩疏远。
小寻好奇道:“为什么昨日和今日,都有同一个人惊讶我脸上的伤口呀?”
这个嘛。
桃桃摸摸鼻子,新店开业,适当的营销是有必要滴。
------------
桃桃把生意搞得如火如荼,东街许家?里绿摇轩里安安静静,洛芬朝洛茵使了使眼色,两人把窗户推开,放出一室沉闷,埋头写字的许嘉元终于抬起头,顺着落在桌前的日光望出去,忽地?道:“这会儿,可是申时?了?”
洛芬轻声道:“是,已?经申时?三刻了。”
许嘉元久久不语,今日新帝选秀就结束了,她明明该伤心忧虑,心里却?萦绕着不该有的情绪,这让她极其难受,写了一整日的字以求麻痹放松。
宫里,谢婉殷穿着宝蓝色的襦裙,身后跟着一众同时?入宫的秀女,领头的公公知道她的身份,卖好道:“最前边就是皇上的承远殿,谢小主您得皇上亲谕,入住宜兰殿,那处去年才翻修,在宫里可是头一处的漂亮。”
“承远殿?”
谢婉殷从前跟着祖父祖母进宫谢恩,去过皇宫几次,皇上的起居不是在启济殿吗?
那公公笑得更谦卑了,“陛下感?怀先帝,特将启济殿封存,改做祭祀之?用,如今都在承远殿起居了。”
谢婉殷若有所思,紧跟着公公朝宜兰殿走去,在她们走后,万宁宫的大门微微敞开,纪若华站在门口遥遥看着这些秀女的背影,婀娜多姿年轻鲜活,这一回,皇上就纳了十?几个女人进宫。
她忽地?道:“这次谁的位份最高?”
登基后的第?一次选秀,成?安帝颇为重?视,给了她名单让纪若华留人,最后的位份却?是他自?己亲定的。
嬷嬷迟疑道:“是谢太师的孙女,谢婉殷谢昭仪。”
纪若华默默无语。
也是,这群人里头,就属她的出身最受陛下敬重?,清贵却?无甚多权势。
记得当初孩子满月时?,那姑娘隐隐的风姿就与旁人不同,纪若华不由地?想起了另外一人,“许家?,没人进宫吗?”
嬷嬷打听过,“许家?老太太前几个月过身了,许家?的几个姑娘哥儿身上现在都带孝呢。”
她哄劝道:“娘娘,快要起风了,咱们快回去重?新梳妆吧,皇上就快来了。”
纪若华点?头转身,宫女们一一围上来,不一会儿,门口就再无动静。
万宁宫,从前离启济殿最近的宫殿,如今倒成?了第?一安静之?处。
-------
后宫选秀结束,于前朝也是解决了一桩大事,有女儿能进宫的,都高兴不已?,嘴上不说,心里都盼着自?己闺女能先生下陛下的长子。
为此朝堂上终于一扫往日的沉闷忌惮,对?成?安帝也敢提提自?己的想法了。
“陛下,四皇子与五皇子押在天牢里,据审他们与外族并无勾连,四皇子交代了和付氏一族的勾连,并无大罪,如今是否应当将其放出。”
说话的是礼部尚书,在审查后皇上还无故关着几位皇亲国戚,传出去对?皇上的名声大大不利,还会有人说皇上容不下手足。
他一开口,众人纷纷应和,甚至还有人出言,先帝未分封各位皇子,如今当由成?安帝代行此职,划封地?赐爵位。
“陛下,明年会试,各学子为着去年雪灾,进京人数大大减少,会试时?间应当推延半月为宜!”
成?安帝稳坐高台,听着朝臣们议论?纷纷,纳谏如流,众臣欣喜陛下的圣明,不知怎地?,右下首的许呈晋眼皮一跳,谨慎地?没有加入他们,轻易开口。
---------
二月初,东街许家?里,大太太翻着新送来的衣料,招来了绿摇轩的方嬷嬷,“大小姐最近如何?”
方嬷嬷短短七八个月里,有了极大的变化,大小姐虽然守孝不能进宫,但大太太从宫里请来的嬷嬷还是来了,怜惜女儿心情不佳,大太太没有逼许嘉元跟着嬷嬷练习学规矩,而是把任务交给了女儿身边的几个嬷嬷。
由她们先学会了,再慢慢教给许嘉元,反正?日后她们也是要跟着大小姐进宫的,早学些宫里规矩也是好事。
方嬷嬷屈身行礼,“禀太太,大小姐昨儿晚又点?起了灯,熬到三更才吹灭了。”
大太太放下手中的料子,深深地?皱眉,“去看看。”
许嘉元今日休息,没和林夫子念书,自?己坐在书房里练字画画,听到母亲来了,她搁下笔,眼神示意洛芬收好画卷,自?己出门迎接大太太。
大太太一眼便瞧出女儿脸上的憔悴,她拉过许嘉元的手,两人回了内室。
“元儿,听嬷嬷说,你又熬了整晚看书?”
许嘉元抬眼看向方嬷嬷,低低应下,大太太揪心,“别急别急。”
她知道女儿是着急,想劝女儿出去走走,可同龄的姑娘,不是嫁人许亲,就是进宫,大太太深思片刻,挥去了其他人,安慰道:“就算进不了宫也没事。”
许嘉元垂下的眼眸倏地?一亮,大太太心里叹气,前些日子,宫里又一位小主暴毙,这回她宫外的母家?也被牵连,好好一个吏部侍郎,流放被贬,全家?无一幸免。
老爷说了,如今进宫,是烈火烹油,许家?是新贵重?臣,无数双眼睛盯着,更是一步也不能行差踏错,这次因为守孝耽搁了,竟一时?说不上是福还是祸。
怕许嘉元心灰意冷,大太太鼓励道:“我女儿这般品貌,就算不进宫,做个侯爵夫人也是使的的。”
她怜惜地?摸着女儿的脸,“母亲一定替你好好筹谋,必不浪费这一身才情,元儿好好休息,莫要再这么熬着了。”
许嘉元沉重?地?勾勾嘴角,“是。”
大太太心里还挂着许恒卓会试的事,自?认安抚住了女儿,又叮嘱了几句,便匆匆离开,她走后,许嘉元从窗外盯着方嬷嬷几人的身影,淡淡道:“日后,嬷嬷再靠近我房间,都来禀告我。”
洛芬洛茵应下,许嘉元揉了揉额角,回了书房,把画卷重?新打开,思索后,轻轻落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