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了徐长空叔叔,迈过去了心里那道坎。
陈郁青来带他走,要接他回去动手术。
韩烬站在门口,看着欲言又止,一脸担忧的徐长空,嗫了嗫唇瓣,嗓音喑哑,艰难的喊了一声“爸爸——”
徐长空顿时老泪纵横。
韩烬被陈郁青带走。
陈郁青一直在安抚他的情绪,私底下做好了安排,等再过一个星期,就送韩烬上手术台。
可是所有的一切准备就绪,还差两天就要动手术,韩烬忽然消失不见。
医院紧急打来电话。
陈郁青和钟既遇赶到医院,看到的却是亮起的红灯,已经开始了一多半的手术。
陈郁青揪住了医生的领口,愤怒又暴躁的逼问:“为什么,为什么?!烬烬为什么会提前手术,谁在给他做手术?!”
双目赤红的模样吓得对方瑟瑟发抖,最后颤颤巍巍答话:“是,是韩先生自己来的韩先生说他没有家属,说自己是孤儿,手术是他自己签的字”
“原来,他还是不原谅我原来,烬烬还是恨我”
陈郁青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恍恍间摇晃几步,双腿发软,跪倒在了手术室门口。
医生告诉他,韩烬一个人来到了这里。
身上穿着单薄的外套,身上只有一张银行卡,满眼的憔悴和倦怠展露在外,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
他没有为自己准备住院的换洗衣物,也没有提前准备手术后可能需要的生活用品。
仿佛是觉得自己不会从手术台上下来,于是签字也签的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医生反复询问韩烬,提前就告诉过他:“手术的风险还是很大的,只有四五成把握,我们没有办法保证成功。如果失败了,您会有很大风险,甚至可能会面临死亡,所以需要有人签字担保。”
他们嘱托韩烬,让他尽量找人来陪护。哪怕没有家人,至少有一个朋友也好。
但是韩烬还是摇头:“我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我一直是一个人没关系的,不管成功还是失败,都可以”
beta的眼睛里没有光芒,只有一片黯淡到无边的晦涩。
明摆着活不活都无所谓的态度。
甚至更偏向于不想活。
医生泄了口气,只能摇头叹息,把那张签字单递给韩烬:“好吧韩先生,如果您已经考虑好了,那就签字吧。”
韩烬瞒着所有人,不声不响进了手术室。
陈郁青和钟既遇措手不及,根本就没有提前准备的机会。
钟既遇挫败地坐在手术室门口。
打听到了动手术的医生是谁,即便是一遍遍告诉自己,韩烬不会有事,奇迹一定会出现。
但是对医学的敏锐,还是让他提前预料到了这场手术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