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天一个有点就是绝对不废话,掂量着接过陈礼身上一半的辎重,挂在自己的肩膀上,又麻利地卸了费源一半,步伐登时沉了不少,整个人的呼吸也变得重了起来。
要说这人还真挺实诚的,他至少背了三十五公斤,速度一下子就慢了下去,约等于蜗牛,应该是深信了陈礼的忽悠,准备接下来爬过去。
陈礼十分欣慰。
赵嘉言的建模技术不错,而且特别机灵有眼色,锻炼一番会是个很配合的副手。费源简直就是个狙击神,陈礼不希望这两人早早跪在第一轮,只能帮他们多费点心思。
教官们看看场内统计的情况,“再有三十七个人背上负重就可以叫停,哟,好多个考生帮别人背了……算人头吗?”
“不算。”老李干脆利落:“那就是再等四十三个考生跪了再说吧。”
“可真是相亲相爱。”黑脸教官笑了一下,“刚才那个打人的,叫陈礼不是,她现在被实验品盯上了。”
坦白来说,复制体分为两种情况。
第一种就是陈礼费源这些,父母或者家里亲戚都跟军部有点关系,得知这个计划以后,不少人脑子一抽就决定给自家小孩报名,但还是自己养着,一有觉醒的情况立刻上报,由军部统一商议处置。
而另外一种,就是这些自小长在军营里面的……他们也被称之为实验品。
光听这名字就知道这帮孩子处境好不到哪儿去,几个像是华约这样的大国家还好一点,实验品们接受统一的训练与安排,还是能保证人权的,但觉醒率不太高。
一些不自觉的小国家或者组织对待实验品的手段那就不得而知了,养出来的孩子们据说几近非人,觉醒率也非常的高。
而实验品们从小一起在军部训练成长,虽说竞争残酷性格比较扭曲,彼此之间也没什么感情,但排外性倒是比较高,尤其是对外面那些娇生惯养的复制体,更是莫名充满了敌意。
陈礼作为一个外来者,第一天就明目张胆废掉了内部实验品的兄弟,教官不追究,但不可能相安无事。
有几个年长比较有威严的实验品,像蛇似的,正默默缀在了陈礼的身后。
他们准备伺机而动,也是杀鸡儆猴,给那些外来者一个下马威。
至今为止所有人的锻炼都已经超过了一个小时,第一名是个看起来比较沉默的男生,块头特别大,简直就像个机器人,他已经连续跑了十四圈,看起来却还是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根本不怎么累。
教官看这帮小白菜基本都虚了,这才笑眯眯宣步道:“达到十五圈的人可以优先去休息。”
所有人均是眼前一黑,尤其赵嘉言和费源。
他们活活差了六圈,听起来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
陈礼因为来的晚,也差了六圈,双腿就好像是灌了铅一样,但是她的心态不错,一直都在计算着匀速奔跑,尽量做到有舍有得,而且之前也忽悠着陆谦远他们帮忙分担了一些负重,还能坚持。
她身边几个小伙伴陆陆续续达到了已经达到十四圈,眼看着马上就能下去打营养素休息,但是看见赵嘉言这半死不活的鸟样,默默地上前将他们的负重全部都拿过来,准备最后一圈磨蹭个半小时再说。
毕竟只要不让负重离开人体就行,而面对这种明目张胆的作弊,教官们也装没看见,任由考生们自己去作。
陈礼立刻对这种行为表示大为赞赏,“多谢兄弟!我以后一定也会不遗余力地帮助你们的。”
陆谦远耳朵动了动:“我听着这话怎么那么耳熟。”
似乎不久之前也听过类似的话啊。
陈礼没多废话,现在一身轻松,趁着一口气,稍微加快了速度。
同时她也察觉到了,后面大约有三个人一直不远不近地坠在后面。她久经战场,对这种稍加掩饰的敌意有种莫名的直觉,不过对方可能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准备偷袭。
跑步的同时分心默默观察了一会儿,陈礼很快发现这不是原来被教训的那三个男生,之前被教训的那几个大约是知道害怕了,并没有胆子再来。
陈礼唇角勾了勾,反正能恐吓陆谦远帮忙,她干脆放慢了脚步,同时步伐也开始故意沉重了起来,她向来是个戏精,这时候看起来就像是终于撑到了体力的极限,只能无奈拖着跑一样。
其实后面几个男生基本也到了体能极限,但他们仗着人多,而且毕竟是男生,眼见陈礼可终于虚着跑不动了,当即使了个眼色,加快脚步。
他们准备从后面偷袭,三个人一起从后面接近,为首那个铆足了劲提起手刀,已经提气准备致命一击了,而就在这时候,只听陈礼一声爆喝:“啊!!冲啊兄弟们!!”
说罢加快速度,像是拼死吊着一口气,瞬间跑远。
附近的人都被吓了一跳,尤其后面那个准备偷袭的,险些被惊得岔气,过了好久才缓了回来,眯眼盯着陈礼的背影,莫名其妙道:“……弱智。”
爆发死撑着往前冲的人不少,但这样也往往意味着这种人大概率很快要撑不住了。果然,那弱智只是嚎了那么一嗓子,半分钟之后又开始半死不活。
几个人对了一下眼神,继续加快速度跟上去。
他们体力也就比陈礼好一点,还得提防着不要被对方发现,耗得力气要多的很,这次默默缀了上去,心里还带着怨气,差不多五分钟之后重新接近了已经半摊的陈礼,预备这次一定要得手。
陈礼:“冲嗷!!胜利就在前方啊——!!”
喊罢再次发力向前冲去,瞬间拉开距离。
那几个人几乎懵了。
在旁边围观着的教官简直要笑出声:“我的吗,她遛着他们玩呢。”
“看出来了……这不欺负老实人呢么。小女孩看着焉巴焉巴的,心还挺黑。”
“就是个人精,那几男的这要是还发现不了,就根本别想玩了。”
那几个的确有点怀疑,“这特么的……是不是遛我们?!”
“不可能。”另一人皱眉道:“跑道上人这么多,她都快累瘸了,怎么能发现我们?”
他们商议之后决定:再去试最后一次。
这次如果陈礼再继续嗷嗷往前冲,那就直接放弃偷袭,硬上了。
“我去……还想搞偷袭。”教官叹息:“难道看不出来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