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2)

“老师,你不要生南迦的气,要气就气我吧。”骆矢焦躁地晃起了尾巴,将右爪伸到怀夏面前,“老师你打我吧。”

怀夏抓住骆矢的爪子,好笑道:“我打你做什么?你又没做错什么。”

“可是……”

怀夏捏了捏肉爪,截断骆矢的话:“我相信,如果你一开始就知情,一定会阻止他们对南迦注射药剂的,你也说了,南迦原谅了你,也愿意继续与你做朋友,所以,这件事与你没有关系,骆矢,你没有错哦。”

骆矢眼里被泪水浸满,他没有收回爪子,趴到南迦身边,伸舌舔了舔流到南迦眼角的汗。

看上去像是汗,舔过之后才发现,那其实是南迦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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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睡中,南迦还保留几分清醒,在骆矢将他的秘密告知给怀夏的时候,他在心里不住呐喊:蠢狮子你给我闭嘴,谁允许你把我的事情告诉给这个人类的!

我就是机器人!不许反驳!

错什么错!我都说了几遍了,你怎么还觉得是自己的错呢!

真够蠢的!等我醒过来,我非得揍得你不敢再喊错!

南迦是生气的,他不想怀夏知道这些事情,但当怀夏的掌心再次落到他额头上时,他突然就没那么生气了。

活到现在,加上这次,他总共就生过三次病,却是第一次,在生病中感受到了温暖的关怀。

眼里不自觉积聚了眼泪,顺着眼角滚落,又被贴心的骆矢舔去了,不叫抱着他的人类发觉。

享受前所未有的关怀,不知不觉彻底沉睡,他做了场梦,梦到了最想忘记的那段记忆——

伤还没完全痊愈,南迦就拎着装着一百万的箱子,兴高采烈地踏上了找回母亲的路。

这几个月来,南迦已经调查到了母亲的去向,母亲住在离贫民窟外十公里的小镇里,她的新丈夫是小镇最有钱的人,当然没有骆家那般富裕,在那时候,也算是小康家庭了。

南迦见过母亲的新任丈夫,在母亲离开他的那天,这算是第二次见面,男人是个屠夫,长了副凶神恶煞的脸,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对南迦没有好态度,一看到南迦,就立即要关门。

南迦将箱子卡在门框与门板间,冲里屋的母亲喊道:“妈妈,我有钱了,我不会拖累你了,我……”

不等南迦把话说完,男人一把夺过了南迦的箱子,打开一看,匆忙出来的母亲和男人的眼睛都发直了。

“你哪来那么多钱?”

面对母亲的质问,南迦撒谎道:“我重新去上班了,这是我刚赚的。”

母亲只是想确认这笔钱不是脏钱,得到满意的答案后,她终于露出了南迦期待已久的笑容,可她不知道,南迦说谎时,耳朵会紧紧贴着自己的脸颊,试图将这个说谎的坏孩子藏起来。

南迦住进了继父的家里,他知道了一件事:母亲怀孕了,他要有弟弟了。

他第一次看到母亲露出幸福的笑容,却是对着肚子里还未出生的孩子。

母亲与继父感情不错,有了南迦的一百万之后,他们的感情似乎更好了。

夫妻俩旅游回来,只半个月就花掉了五十万。

南迦不在乎这些钱,盯着母亲又大了不少的肚子,问:“妈妈,你更爱弟弟还是更爱我?”

“你在说什么废话?”

这些天来,药剂的副作用持续折磨着南迦,在忍受痛苦的时候,他还要遭受继父那边亲戚们的连番敲打。

母亲没有给南迦正面的回应,南迦却突然开窍了,自己得出了答案:母亲根本就没有爱过他,所以他的问题是废话。

继父和母亲旅游回来后的第三天,剩下的五十万不翼而飞,继父第一时间想到南迦,认为是南迦偷了这笔钱。这钱本来就是南迦的,哪来‘偷’这个说法。

南迦绝对不会承认没有做过的事,继父不听解释,狠狠辱骂:“小贱种,我看你可怜才让你进我家,你竟敢做出这种事情,快把钱还给我们!”

这些话刺激到了南迦,让他第一次陷入狂暴状态,然而,那时的南迦身体还没痊愈,还没恢复到原先的状态,与常年在屠宰场工作,熟练用刀的继父对上,他被继父的剔骨刀捅穿了喉咙。

也多亏了药剂的帮助与变态的身体构造,南迦才能活下来,他希望母亲有一次能站在他这边,母亲却用失望与愤恨交织的眼神瞪着他,仿佛他做了什么罪不饶恕的事情。

狼狈不堪的小兔子捂着受伤的喉咙冲出继父家,沿着来时的路回到他该去的地方。

发不出声音,他还在拼命张大嘴巴,眼泪混合着鲜血不断滴落,在踩踏后留下了一路鲜红的脚印,最终都与无声的呜咽一起,尽数消失在了漆黑无月的深夜里。

从药剂的折磨和挨打中都挺过来了,可他最后还是没有守住挽回母亲的钱。

也不需要了。

骆矢的身体早在家里人的帮助下调养回来了,现在的他与同龄的孩子无异,比起南迦,还要强壮许多。

那支药剂让南迦的身体恢复如初,却产生了许多副作用,其中之一便是:一旦生病,他需要经历常人几倍的折磨。

高烧变成低烧,怀夏好不容易将小兔子的身体暖和过来,体温又在短时间内迅速升高,且比刚发高烧时还要高几度。对于人类小孩来说,这是能将人烧傻的温度。

系统多次强调,南迦的体质特殊,这温度不会烧死他,怀夏才勉强放下一半的心。

忙碌了一整个晚上,小兔子的体温终于在旭日东升时恢复了正常,怀夏悬着的一半心也终于落回了原处。

一口气放下,困意立马席卷,怀夏强打精神,趁其他崽崽还没睡醒,打算给每只崽都准备好他们喜欢的早餐。

骆矢想陪着怀夏,凌晨时还是没有抗住困意,一觉睡醒后已是天亮,怀夏还保持昨夜的姿势抱着南迦,位置换过了,想必南迦又反复折腾了怀夏好几次。